罗淮秀一手捧着一张脸,又挨个亲了一遍,吧唧吧唧的声音让两个孩子‘咯咯’直笑。
看着孩子们纯真无邪的笑容,她朝身旁眼也不眨的男人斜睨过去,“安一蒙,看到了吗?我就是这么带孩子的,可是他们愿意、他们高兴、他们就喜欢我,他们都不说什么,你凭什么指手画脚?”
两个孩子哭过笑过玩心又起了,撅着小屁股又爬着跑去捡墙角的蹴鞠。
安一蒙紧抿着薄唇,虽然脸绷得紧紧的,却突然伸手将她肩膀搂住。
罗淮秀也不挣扎,主要是怕两个孩子看到他们吵架,头靠着他肩膀,她闷着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
“你累了就回房休息,让他们看着就是。”
“不用了。”
“别使性子!”安一蒙低下头不满的训她。
“谁跟你使性子?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使性子比得过你?”罗淮秀冷笑。
安一蒙脸色沉了又沉,想说什么,可看着两个玩得正欢,还用着‘啊啊’语言交流的儿子,他喉咙里的话就是说不出来,最后只闷声闷气的蹦了一句,“大男人懒得同你一妇人计较!”
罗淮秀狠狠吸了一口气才忍下把他打成熊猫的冲动。她一个经历过两个朝代的人才不愿同他一个死板迂腐的古人计较!
靠着他肩膀,她心情见见平复下来。回想着这一年来的婚姻生活,要说不满的地方,其实也没有。他们的生活就如很多夫妻一样,会为了孩子的事计较、争吵,在教养孩子的问题上,都想说服对方以达到坚持自己的思想和方式。
曾经她没有机会去体验这种经历,到了快四十的年纪才认真的体会到婚姻和孩子之间的关系。虽然每天抱怨良多,虽然每天都围着男人和孩子打转,可对她来说,却是另一种满足和幸福。
家、男人、孩子……他们合在一起,就是她渴望多年的归属感。
“爹……爹……”
突然,一声稚气的有些模糊不清的唤声传来。
安一蒙猛的抬头,罗淮秀也一下子坐直了,夫妻俩惊讶的朝两个儿子看去。
只见大宝拿着小拳头在捶小宝的脚,嘴里还在继续着,“爹……爹……爹……”
而小宝翻身坐在他对面,不甘示弱的拿小拳头给他打回去,嘴里发的音比哥哥还麻溜,“爹爹爹……”
罗淮秀噗嗤一声,“哈哈哈哈……”笑趴在安一蒙腿上。
安一蒙脸黑黑的,本来挺惊喜的事,结果一时间尴尬不已,咬牙冲两个儿子喝道,“你们爹在这!”
鬼崽子些,叫谁爹呢!
……
比起蔚卿王府和安府的热闹,罗家这几个月可是低调又安静。
五个多月过去了,安府依然没从罗子航已死的痛苦中走出来。罗太夫人自那次病倒之后身子就变差了,两天就要把大夫请到府里为她看病,半年时间不到,她从一个身形微胖的老妇人变成一个枯槁瘦弱的老病人,府里的人看着着急,可一个又一个的大夫都束手无措,都说她是悲哀过度所致。
朱佩玉每次想起儿子的死,也是在房里抱着儿子曾经穿过的衣物以泪洗面。
罗家里,就罗明旺稍微有点主见,忍着失去大儿子的痛苦开始培养二儿子和三儿子。
比起这些人的悲痛,此时正在罗家养胎的苏念荷也好不到哪里去。罗子航的死并未让她解脱,反而因为她怀了罗子航的遗腹子而终日郁郁寡欢。
苏侦仲想把她接回苏家的,可苏念荷却没同意。苏侦仲原本想把女儿接回去然后再让她把孩子打掉,毕竟孩子爹都没了,留着孩子有何用?对她女儿来说,只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包袱。
而苏念荷也猜到他的心思,可这一次,她却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
苏侦仲劝了好几次,见她执意不肯回苏家,竟气得好几个月都没理她。倒是苏夫人和苏水梦隔一段时间会偷偷来看她,陪她说话解闷,最重要的是怕罗家其他人欺负她。
要问苏念荷为何要坚持生下这个孩子,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第一次有罗子航的孩子,她果断又狠心的打掉了,而这一次,她其实也有打掉孩子的冲动,可她每一次只要有这种想法的时候脑子里总会出现罗子航那张对她关怀备至的脸。
他温柔的声音,他宠溺的笑容,他所有袒护她的举动……
她总觉得他就在自己身边,一直都在她身边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