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推车的护士停住脚步。
我翻身下了推车,一个踉跄,跌倒在照片掉落的地方。
照片上的人,竟然真的是我,照片里的我身后是油桐树林,这张照片,是章星辰随身带在钱夹里的。
那两个护士还在说着什么,可是我耳朵里竟然一丝声音也听不到了,周遭一片死寂,只剩下急救室里冰冷的仪器出的滴滴声。
然后,那根可怕的直线出现了,他们在抢救,那些电视剧里的电击仪器也用上了,可是那根直线却还是纹丝不动。
“他会死吗?他是不是要死了?”慌乱中我抓住了谁的手,这样的温度让我的脑海一下子变得清晰无比,我的章星辰,他在手术室里躺着,他快要死了。
我栽倒在地上,毫无力气,去他身边的路不过几步,我却到不了。
只是一瞬间,我已经在脑海里描绘好了我结束生命的每个步骤,我什么都不想辩解,我的懦弱,我的自私,不负责任,我都不想辩解,我只是想,我得跟着他,去哪我都得跟着他。
“心跳了!”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大喊。
“她昏倒了!”又是一阵骚动,我虚脱地昏倒在地,闭上眼睛那一刹那,我是如此感激上苍,在他从我身上夺走那么多美好之后的此刻,我对他膜拜不已,因为好心的他,把章星辰还给这个世界了,他把我的太阳,还给我了。
我想象着,待我恢复气力,我一定要走到他的病床前好好忏悔,我得告诉他照片的真相,我得告诉他那一切都是误会,我得忏悔,请求他的原谅。
都可以,什么都可以,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他活着。
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抱着章星辰的腰坐在他的哈雷后座上,他的衣角在风中飞扬着,风在我们耳边嘶吼着,章星辰只是骑着哈雷不停地往前,一句话也不说。
梦里,我们进入了无边的黑暗,只有他的温度还在,我的手贴着他的腰,温暖的不像话。在黑暗里,我叫了他的名字:“章星辰……”
然后有人叫了我的名字:“6小朝。”
睁开眼,萧飒在我面前晃了晃他的大手:“你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会不会想吐。”
梦就这么醒了,我说不出的惆怅。
“章星辰呢?”我问萧飒。
“他还在重症室待着呢!”萧飒说。
“我想去看他……”
我挣扎要起身,却被萧飒按回病床上:“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