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啸行捏捏眼角,“回御河。”
夜里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搂着晏泊如一起窝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怀里的人还是那张漂亮的脸,脸侧被居家暖灯描出一层朦胧的橙色,脸型和现在相比略微肉乎一点,显出了一点稚气。
租的小公寓,电视机略旧,放的是猫和老鼠。
汤姆在各个气急败坏的追逐过程中踩到拖把,踩到铁锹,踩到锤子,脸被砸出或圆或扁的形状,背景音乐很大,晏泊如笑得肩膀轻颤,他也不由自主跟着笑了起来。
又开始进过场动画,晏泊如开口道:“我小时候很少能看到电视,偶尔看到过几个片段,一直一直想接着看,我就想知道,汤姆什么时候能抓到杰瑞,我想知道他们谁会获胜,惦记了好几年。”
“后来我特意找到了光碟,才发现这动画片一集又一集,根本结束不了,至今没分出胜负。”说着说着,怀里的人显得有些气恼,搂着他的腰圈更紧了一些。
陆啸行觉得他可爱极了,爱看动画片可爱,看动画片看得生气也可爱。
“这是结果导向的思维方式,动画片表现的是过程。”他这么回答,足够理性。
“所以,我想和你一起看。”晏泊如抬脸对他笑。
是陪伴让过程也变得值得期待,让一个极端追求结果的人不会因为漫长的过程而焦虑。
他听见晏泊如做了承诺,“以后你创业开文创公司,我就在你隔壁开工作室;周末你去钓鱼,我写生;你做饭,我按洗碗机。”
“我就要一直一直凑在你旁边。”他掰着他的手指,说得认真。
不知道怎么想的,陆啸行将手机掏了出来。
“你总抵赖,如果只是说说而已,我要录音了,这样即使你忘了,也能放给自己听。”
“我什么时候总抵赖?”晏泊如上手抢了他的手机,“哈,你忘了我都不会忘。不知道是谁洗了衣服忘在洗衣机里,又是谁拿了牛奶出来泡咖啡忘记放回冰箱,把我的奶放坏了。”
手机被塞进了抱枕的缝隙里,陆啸行直起上半身要去拿,“你怎么这么记仇。”
结果晏泊如弓着背抵着他的肩,眼疾手快将手机直接坐到了屁股下。
打打闹闹,滚到了地上,又滚到床上。
晏泊如应该很喜欢摸他的腹肌,脚踩在他肩上,手还要捣乱。
刚把那双微凉的手抓住,突兀的闹铃响了起来,催命一样。
没有周末补觉的需求,反正生物钟也会将他叫醒,陆啸行有一个早上八点的闹钟,不分工作日还是休息日,一般吃早饭时才响。
很快,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胳膊,闹腾结束的手机被扔了出去,“咚”的一声结结实实砸在地毯上。
梦里的心情太好,现实里啥也没有,换谁都不想醒的。
又闭着眼睛坚持了一会儿,一点也没有能再睡着的迹象,原来的美梦是回不去了。
都说做的梦容易忘,陆啸行四仰八叉躺着又囫囵回忆了一遍,有些细节确实逐渐模糊不清,然而梦里那种放松又惬意的感觉真实地仿佛发生过,让他恍惚觉得他经常和晏泊如这样度过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