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沅沅率先反应过来,暗暗抓住苏晚青搁在床沿上的手,压着声音,“库里南!是那天晚上在我们小区门口”
她说着说着意识到什么,声音越来越轻,“他就是你那个”
剩下的三个字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最后还是苏晚青反握住她的手,在肯定的目光中帮她补全了那句话,“嗯,野男人。”
闻宴祁脸色擦黑,挂上电话后走过来,这算是他第一次见苏晚青的朋友,刚刚翟绪在电话里叮嘱他,想追一个女生,讨好她的闺蜜是最好用的捷径。
“你好。”他敛起思绪,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我叫闻宴祁,是你好朋友的老公。”
苏晚青不解地抬头,没明白他这莫名其妙的自我介绍,补充了句,“合约老公。”
杨沅沅此刻哪还能听到“合约”两个字,激动得完全清醒了,伸出手,慌忙应声,“你好你好,我叫杨沅沅,是你老婆的大学同学兼好朋友,不好意思连夜打扰你们,早知道你们在一起我就不给她发消息了。”
她的喜闻乐见都摆在脸上,那句“老婆”叫得也格外顺其自然。
闻宴祁虚勾唇角,整个人难得的寡静,也平易近人,“没关系,这是应该的,不知道术后能不能吃东西,我已经让秘书送点清淡易消化的食补过来了。”
“那太不好意思了哈哈哈,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吃,让你老婆吃吧。”杨沅沅余光瞥一眼苏晚青,“而且我这儿也就是小手术,没什么好陪护的,要不待会儿吃完你们就回去,时间也不早了,就不耽误你们了。”
她变脸变得彻彻底底,苏晚青看得瞠目结舌,不懂这俩人是哪块儿磁场合上了,聊得还有来有回的,好像她和闻宴祁真有什么实质性的情侣关系似的。
“你说什么呢?我都跟你说了没事,我先陪你一晚,明天看你情况再说。”
杨沅沅朝她挤眉弄眼,压着极低的声音,“再过几个小时我都能下地了,谁要你陪你了?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早知道苏晚青闪婚的男人是这个质量,别说送套了,杨沅沅恨不得盯着他们一天用一盒,又帅又有钱,说话办事风度翩翩,管他什么合约不合约的,这简直睡到就是赚到好吗?
“行了行了,你别说话了,多喝点水。”苏晚青把杯子塞进她手里,“我出去跟他聊几句。”
说完她就起身,经过闻宴祁也没多余的话,揪住了他的衬衫衣角,低声说了句,“跟我出来一下。”
闻宴祁就着她的力道,临走前还朝杨沅沅点头示意。
俩人出了病房,走到走廊尽头的一扇小窗前,苏晚青终于松开手,垂眼看衬衫又被她揪出了一个小塔。
他那件衬衫面料很挺括,苏晚青下意识帮他抬手抚平,开口说话,声音带着隐隐的迷惑,“你干嘛那样跟她说啊?”
走廊顶光白亮,闻宴祁眼皮轻掀,装作不理解的样子,“我说得不是实话吗?”
“是实话,但她是我好朋友啊,你这样她会误会的。”苏晚青抬眼看他,“会误会我之前说得合约是骗她的,误会我真的跟你闪婚了。”
“哦。”闻宴祁撇开头,露出清冷的下颌线,嗓音半哑不哑,“那我下次不这么说了。”
苏晚青直勾勾地看着他,嘴唇张了张,没说话。
最近是有些奇怪,闻宴祁对她简直空前绝后的有耐心,原先明明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这会儿但凡开口说话,那语气光是听着,就能让她心中生出一丝愧疚。
“那个”她手指搅了搅,“今天不好意思啊,说要请你吃饭的,结果现在又这样,要不我先送你回——”
她话还没说完,蓦地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男人疑惑的声音:“苏晚青?”
就在杨沅沅所在病房的隔壁病房门口,一个戴着黑边框眼镜又黑又壮的的年轻男人,满眼惊喜地看着她,“真的是你?”
“廖学长。”
闻宴祁转过身,就看见苏晚青已经又惊又喜地走到了人家身边,“你怎么在这里?你回滨城了?”
“对啊,去年刚回来的,你怎么了,来医院是不舒服还是探望病人?”
“我没事,就是来看杨沅沅的,她刚做完阑尾炎手术。”
“杨沅沅也在?”廖学长推了推眼镜,似乎是才注意到有道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循着望过去,然后就瞧见走廊尽头的窗前站着一个人。
闻宴祁站得清冷不羁,衬衫袖管露出半截冷白手腕,满不经心地插进西裤口袋,白衬衫是最好的打光板,薄白眼皮掀起,近乎透明的目光望过来,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凉意,宛若冬日结冰的湖面。
“这位是”
闻宴祁滞闷了许久,开口时姿态端得很足,“我是她老公。”
作者有话说:
闻老师:屡教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