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她还是有些模样的,何以如此生分要赶她走?说不定她会厚礼相赠呢?”送走陈家女,朱凤面带不解问道。
张周把手上的书稍微一翻,露出里面的金叶子。
朱凤瞬间就看呆了。
张周道:“以为没送吗?别说这些金子,就是这本线装书,放到市面上也值个几十两银子。我说知节,你跟人做生意,切忌跟这些擅于官场应酬的人来,他们为了利益是不讲原则的,今日能在你这里跟你谈合作,回头就可能跑到张家兄弟那表忠诚。”
“回头你竞标完了,她把货源一抽,告诉你材料不足,到时张家兄弟故意卡你,让你买不到材料,岂不是一局好棋都被你给毁了?”
朱凤瞬间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道:“知道了。”
正说着,茶博士上楼来,一脸生分道:“生意谈完了是吧?占了桌子半晌,赶紧走,这里将有文会,被包了!”
“我靠!”
朱凤一听就火了,一摸腰间,才想起来今天只是去东宫陪太子的,没穿锦衣卫那套。
张周道:“我们不像读书人吗?”
“读书人还跑来跟人谈买卖?”茶博士道,“马上来的都是举人老爷,但凡其中出个状元,被人知道他曾在我们这里与人坐而论道,以后无论是什么书生都会光顾。赶紧走!”
“狗眼看人低!”
朱凤这次不想打人,想出来吹牛逼。
张周一把将朱凤拉着坐下来,笑道:“没事,我们这就走。”
茶博士直接把桌上的茶壶和茶碗都收拾了,留了一张光秃秃的桌子给他们。
“就说他没眼光,他不知道来年殿试状元最热门人选,就坐在他面前?”
朱凤一脸不屑。
正说着,隔壁桌过来个一脸堆笑身着青衫的读书人,拱手陪着笑,从怀里往外摸东西,道:“看两位,也是读书人吧?鄙人顺天府齐庆,字圆融,有幸见过。”
一边说一边往张周和朱凤怀里递名帖。
张周心说,这不是我的保留项目吗?
等看过名帖,发现上面除了姓名之外,也没介绍什么项目。
“顺天府的?找我们有事?”朱凤一脸戒备。
齐庆笑道:“是这样,今天这个举人的文会,正是在下攒的局,看两位也像是入京赶考的举人,先前那茶楼伙计目不识人,开罪了二位。不过无妨,这文会在下经常做,您看您二位是需要扬名,还是需要结交达官显贵?跟在下说,在下在京城有路子,可为二位引介。”
张周道:“今天这文会,怎么个讲究?”
齐庆道:“是这样,江南大才子唐伯虎,昨日已到了京城,顺天府周边举人和贡生,正准备与他为代表的江南士子一较高低。这次的文会,正是为选拔良材,前去应战的。”
“靠!”
朱凤一听不爽了,“唐伯虎?就是那个江南乡试第二?他有何资格代表江南士子?”
齐庆倒也挺热情,大概看出二人身上衣着不凡,笑着推介道:“是这样,听说本届应天府解元,是个例贡,以往才名不显,只在贡院一朝为人知。唐寅在南京要与其比试才学,结果此人先跑了……此事在南京盛传一时,都觉得是此子胸无点墨,因而不敢接擂。唐寅便以江南第一才子自居,一路北上,已与多地的士子有过交锋,他不但诗画了得,文章更是出类拔萃,无人是出其右。”
“这……”
朱凤不由望着张周。
好似在说,你不跟唐寅比才学就是了,怎么还跑了?
张周回敬他一眼,像是在质问他,我为什么跑来京城,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