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听得直乐:“你把小猫吓得都不吃了。”
桑果也气笑了,又更大声的唱了两句。
“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一个脏兮兮的易拉罐滚到虞笙脚边停下,小猫圆眼瞪着前方,突然四下逃窜,桑果的歌声戛然而止。
两人茫然起身,身后狭窄的堂子路,满满当当挤着八个人。
领头的一个,虞笙看着很眼熟,巧的是,对方也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努力在记忆中搜索可能见过的长相,一张张面孔闪过,断断续续,又不太相关——
深夜,猥琐的;
追逐中,令人不寒而栗的;
某个放学后,阴鸷戾气的;
是他。
虞笙想起来了,那天就是在这,和段昭打架打的最凶的那个,不同的是,他今天换了件金色老鹰图案的飞行棉夹克,新剪了个栗子头,还漂成褪色的稀粑粑色,又丑出几个新高度。
他身后剩下的七个,就是小喽啰,长相发型胖瘦各异,唯一相同的是,都是歪歪扭扭的社会人站姿。
虞笙的胳膊被桑果牢牢的抓着,都能感觉到她手指的颤抖,但虞笙也知道光怕没用,她迅速作出判断,这帮人出现在这,大概率是想堵段昭,目的性很强,应该不会为不相干的人惹麻烦,她现在应该赶快离开,再给段昭发信息让他别过来。
“各,各位哥哥们,”虞笙装作老实巴交的样子:“我们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哥哥们的,对不起,我们现在就走。”
“琅哥,俩小孩,没啥用。”后面小喽啰征求曾琅的意见,见曾琅没吭声,以为默认,摆手:“滚滚滚!”
虞笙唯恐生变,攥
着桑果冰凉的手迅速往路口走,靠边的两个喽啰侧了侧身给她们让路,她擦着曾琅过去时,领口忽然一勒,整个人像只小鸡一样被人拽着,拎了回去。
桑果吓得捂着嘴巴,惊恐的哭出来。
虞笙和曾琅近距离瞪着对方,乍现的凶光让她脑中闪过一个动态画面——
深夜,下沉广场,像猎豹一样追她的年轻男人。
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见过,好像是在一个盛夏。
“妹妹,”曾琅虎目圆睁:“这么快就不认识哥哥了?”
虞笙沉默下来,寂静的小胡同,只能听见桑果嘤嘤啜啜的哭泣。
“要哥哥提醒你吗?”曾琅的声音再次响起:“八月八号晚上,涑河区那个下沉广场,你在那买了瓶果粒橙,没忘吧?”
八月八号,就是她撞破脑袋那天,她是听阿婆阿公说的,她从下沉广场的长台阶摔下来,昏了过去,被好心人送到医院。
她为什么会从台阶上摔下来?
虞笙脑子里,像倒带一样闪过无数画面。
追他的男人、和今天一样虎视眈眈瞪着她的目光、背光的街角、挣扎的女孩……
大脑轰的一下。
虞笙想起来了,她在八月八号晚上,曾撞见一个“犯罪现场”,那个男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