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有点不大放心,把孙小娥的事简单跟他一说,怕他不理解,以多年好友的经验稍作提点:&ldo;其实她,表面上过得潇洒……心里其实想得挺多的。我觉得她太把从前当回事了,可能会觉得,自己如果不是运气好,下场也就是今天的孙小娥这样。&rdo;
&ldo;说给你这样的人听,可能没法懂。&rdo;谢芷默意识到江淮易从没有可能接触类似的人生体验,叹息道,&ldo;但是有些人,执念会很重。跳出过去的时候有多光鲜多侥幸,后怕的时候就会越凄怆越严重。我们眼里看见的她,和她内心深处所认同的那个自己,可能是截然不同的……&rdo;
最后她放弃,说:&ldo;你懂不了没关系。好好安慰安慰她吧。&rdo;
江淮易似懂非懂地把人抱走。
原来平时勤于健身还有这个好处,抱她的时候毫不费力,轻得像一个骨架。
他弯腰把她放上副驾驶座,惯性使得两个人碰了一下鼻子。他就着这个姿势,闭着眼在她鼻尖轻蹭了一下。她喝醉之后皮肤发烫,呼吸都是清浅的酒精味。他忍不住低头深呼吸了一口。
谢芷默说的那些话,好歹他是懂一点的。虽然不多,但是足够知道,她曾经竭力想摆脱的过去,像一张网。作茧自缚的人越挣扎,只会缠得越紧。
可是在他看来,这种情况只不过是因为,现在过得还不够好。
而他会让她过得更好。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想起身,结果遇到了阻碍‐‐明笙拽着他后颈的领子不松手。
胸腹好像有一团火在噬五脏,她揪得那样用力,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
江淮易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出他的衬衣领被揪得有多狼狈,但却莫名地心情很好,低柔地哄:&ldo;怎么了?&rdo;他如愿以偿地摸到了她的头发,不那么细软,像她这个人一样微凉,丝丝分明,顺滑而有质感。
明笙觉得不适,头往旁边歪了一下,正好靠到他小臂。内侧的肌肤敏感,江淮易从腕子到心尖都痒痒的,哆嗦了一下,想起身。
&ldo;嗯……&rdo;她难受的模样带着几丝哭相,改成了拽胸口。
前襟也遭殃了,江淮易被迫弯着腰,保持一个挺胸收腹的高难度动作。他笑了一声,干脆往下压了压,省得她拽得累。
两具身体只有几毫米的距离,他无奈又惬意地抑着笑:&ldo;想抱我吗?&rdo;
她阖着眼睛蜷缩,轻哼着不回应。
&ldo;想抱就承认。&rdo;江淮易低哼一声,在她腰上的痒痒肉掐了一下。她像下锅的鱿鱼一样猛地蜷起来,反应猛得出乎他的意料。江淮易以为自己下手太重了,连忙给她揉了几下,亲昵地贴着她的脸安慰:&ldo;好了,先回家。回家。&rdo;
这两个字竟然对她当真有触动。她不再使劲揪,江淮易很容易从她卸去力气的五指间抽身,甩上副驾驶座,哼着歌坐去驾驶座。
操,心情太好了,居然哼了首小雨点。
江淮易把明笙送回了自己的公寓。完全没有邪念,只是睡过她家硬板一样的沙发之后,觉得她家床也应该好不到哪里去,能把人睡出脊椎病。
他打算把自己的床给她,让她睡个好觉。
勉力把一个大活人从车库扛进电梯,再扛上楼,推门进去‐‐没走几步,明笙失重状态下揪着他的领子往下一拽,两个人一起扑到了沙发上。
他的沙发和她是两个极端,弹性好到把他们一起抛了两三下才停。
次卧方向传来一声稚嫩的呼唤:&ldo;小舅舅‐‐&rdo;
纯洁的悠悠小朋友激动地跑出来迎接她家舅舅,然后目睹了沙发上两个正在上下做简谐共振的大活人,笑容一秒变成目瞪口呆。
根据她长达五年的人生经验,她家小舅舅现在应该在进行……某种犯罪。而且她还正好撞见了实施犯罪之前的场面。
情况陡然变得严峻起来了!
她幼小的内心一下就被正义与人身安全、亲情与大道的矛盾给占据了!
这时,摔得七荤八素的江淮易捂着头抬起来,冷冷乜她一眼:&ldo;回房间去。&rdo;
小悠悠几乎没有犹豫,抛弃了正义与大道,捂着耳朵像只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回了卧室,并果断关上了门!
太,太可怕了……
江淮易完全没意识到他在他外甥女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上升到了淫丨魔的高度。他刚恢复点神智,身下的明笙不知何时忽然醒了,睁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下一秒,江淮易嘴唇刚启开,就被她送上来的唇封住。
突如其来的温软牵得心脏咯噔一下,江淮易满脑子都是,靠,悠悠到底关上门没有。这要是晚一步,他姐会不会骂他教坏小孩子?
更温软的东西倏然滑入了他的齿隙。
她对他忽冷忽热,总是冰火两重天,偏偏热情起来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江淮易像一个长期糖分匮乏的食客,忽然吃到了重甜的糖果,一瞬间的措手不及过去之后,他开始迎合她。他自诩吻技并不差,但是这会儿全然忘记了章法,贪婪地与她交缠,喘息粗重,忍不住闭上眼,分享她唇齿之间那一点酒精的苦涩。
好像一场梦。
但他渐渐地沉沦在这场梦里,情不自禁地搂住她的腰肢,忘掉梦境带来的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