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条斯理道,“满非盈,而是亏。”
又接着又拿了一盏琉璃杯,这次斟了大半杯酒,“小侯爷可看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看见。”
蔺辜年将杯中茶水一滴不漏缓缓倒在地上,“小侯爷什么都没看到,实则不然,这是因为一个知晓韬光养晦的道理,而一个自大傲慢,一味将所有东西展示给所有人看……”
“而小侯爷,便是后者。”
“自大狂妄,傲慢骄纵。”
蔺辜年拧眉慢慢擦拭自己被茶水弄脏的手。
他漫不经心将帕子捏紧,“若想成大事,小侯爷是时候知道韬光养晦的道理了。
楚睢一点则通。
但他嚣张跋扈的性子可不是一两天了。
从前楚小侯爷的头衔庇佑他,如今,别人叫他一声楚小侯爷是礼数,甚至是嘲讽。
蔺辜年斜斜睨了眼他,见他眉头紧蹙,便满意微笑地离开了。
楚睢这人,文不成,武不就……但谁知道呢。
谁知道楚睢就不能成为他手上一件最衬手的杀人兵器?只是利用罢了,他可比谁都盼望着楚睢快死……可现下楚睢死不了,那便发挥他最后那点价值好了。
蔺辜年懒懒掀开眼皮。
低低笑了起来。
他可不是当初那个如玉君子了。
唯独般姝。
是他最后的良知和温善。
……
“滚,都给朕滚!”
沈阙拿起一旁名贵的古董花瓶毫不犹豫狠狠朝地下一众大臣砸去,“纳后宫?朕给你们再添几个娇妻美妾可好,一个个主意打到朕身上了?一日找不到鬼生蛊,你们便多一日痛苦!如果长公主稍有不慎……朕叫你们一个一个废物都去陪葬!”
底下不乏是老臣,先帝在时便是肱骨之臣的。
“陛下,明君绝不会为了一个女眷而对忠臣发怒,陛下如此实为昏君……昏君所为!”
那老臣目光触及沈阙那可怕骇人的目光,浑身打了个寒颤。
“是么,既然你如此为大霁考虑,为大霁的皇室考虑,那你就……去死好了。”
语气轻飘飘的,阴冷的,让人去死。
仿佛是催命符。
哪有人不怕死呢……
那个大臣踟蹰看着自己面前那根刷了金漆的柱子,迟迟不敢靠上去。
沈阙阖上眸子嗤了声。
“来人,来帮他一把,磨磨蹭蹭的……朕都看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