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酸又苦,不能下咽。
纵使那么难吃,他还是打包带走,接着去以前卿卿摇头感叹过的昂贵商场,一家店一家店给她买裙子。
卿卿很瘦,腰窄窄的一条,最小码就足够了。
他提满了袋子,傍晚时又到了卿卿向往过的手工店,里面能做陶艺的风铃。
霍云深没做过,第一次学,风铃的工艺复杂,做好一对需要很久。
到了晚上店里打烊,他才完成,回到出租房里,把风铃挂在阳台上。
卿卿说过:“风一吹就会响——”
她那晚困得很迷糊时还糯糯补充:“我听过别人做的,有时候响得频繁,像很温柔的说话声。”
霍云深进卧室,在衣柜里捧出一套云卿常穿的衣服,抱在怀里,坐到阳台边的地上。
窗户开着,深夜很凉。
他在等风。
直到许久后,一阵风穿堂而过,吹动悬挂的一对风铃,发出柔和内敛的撞击声,像说话,像笑,像从前无数次她靠在他怀里温软的耳语。
霍云深从未流出过的眼泪,在这一瞬突然决堤。
他抱紧她的衣服,上面早已没有了她的气息,他瘦削的身体不断收紧,嘶哑地恸哭着,蜷成无人知晓的一团。
这夜过后,霍云深的精神状况已经如履薄冰,闵敬秘密请来脑神经科权威的何医生来给他治疗。
何医生初见霍云深,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外界传说中如何冷心绝情的霍总。
男人待在最阴暗的角落里,身上到处是血迹,有些自伤的,有些口中滴落的,如果不是一双猩红的眼睛要把他吞下,根本不像个活人。
何医生颤声说:“霍总,你接受我的治疗,我能让你梦到云小姐。”
霍云深太长时间没有梦到卿卿了。
她不肯来找他,他就一遍遍听她发过的语音,看她留下的视频,想求她入梦,然而每一个痛苦不堪的深夜里,他总是迟钝地意识到。
他连入睡都做不到。
他好想见她。
霍云深躺上何医生的诊疗床,时隔这么久,再一次在短暂的梦幻泡影里见到卿卿。
她还是那年长发垂肩的样子,娇娇地朝他跑来,扑进他怀里。
霍云深五脏仿佛被碾碎,战栗着去抱她,手却摸不到任何实体。
他在治疗中溃败呕血,吓得何医生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