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位或紫或绯的高官陆续来到,进入地坛,站在方泽坛的两侧。
天命宗。
“启禀诸位长老,朝廷找不到证据,准备尊请诡界帝君,黑灯司与众官已经抵达地坛。”
“尊诡界帝君为神灵,当真糊涂。”
“总比去天坛祭祀好,毕竟有求于人。”
“你们说,谁会是凶手?”
“估计是那什么镇长或意外,这些离开诡镇的人,都杀不了楚王。”
“你们说,会不会是叶寒动的手?”
“应该不会,他乃天命之子,不会做这等蠢事。他若真杀了楚王,即便咱们天命宗,也会骑虎难下。”
“不过,他毕竟是天命之子,气运齐天,即便是他杀的,也定然能化险为夷。”
“不错,叶寒既已解诡,暂时不用关注他,现在首要之事,便是等三位长老解诡,而后我们入神都。”
神都城北城门外三千米。
一个全身衣衫破烂的老人一步一停,望着神都城北城门。
老乞丐一边走,一边吟唱着儿歌。
“金瓦金銮殿,皇帝看得见……”
地坛。
层层官军把守附近的大街,周边所有人都被驱赶离开。
地坛之内,除却五位内阁大学士,百官皆在,站在祭坛两侧,宛若上朝。
祭坛之上,三位大命术师一字排列。
一人弓背弯腰,手拄拐杖,白发如垂柳,一直垂到地面,白发遮掩大半面容。
右侧之人身形高大,面容方正,浓眉大眼,正是山命宗掌门周玄山。
左侧之人面容消瘦,眉心一个缺口黑色圆圈,像是玉玦,缺口向上,正是寻命宗宗主,阅古通幽大师。
在百官之后,从诡镇走出的众人错乱站立。
大家都围绕在李清闲身边,只有叶寒一人周围空出一大片空地。
叶寒面无表情,双目时而呆滞,时而泛着怒色。
所有人都知道,叶寒被逐出叶家族谱。
当年叶寒升官,找楚王给其亡母补封诰命,让其母迁入叶家祖坟,但现在已经被挖走,不知道扔在哪里的荒山野岭。
许多人摇摇头,又是同情,又是忌惮。
叶寒低着头,完全不在乎外界发生了什么,内心浮现过去的一幕幕。
“我最大的错误,便是为了攀附元王世子唐恩炫而去杀李清闲,好处没捞到,却因此接连得罪姜幼妃和周春风……从现在的角度回头看,即便我成功杀死李清闲,从唐恩炫那里获得的收益也微乎其微……”
“我第二大错误,就是没有幡然悔悟,反而一错再错,在诡村害了众多夜卫,因此恶了宋厌雪,被夜卫同僚抛弃……现在推测,我如果不在诡村与李清闲争斗,而是鼎力合作,不仅不会损失,甚至会有所成长……”
“我第三大错误,便是投靠楚王勾结大先生。明知楚王门客与李清闲发生误会,我没有坚持本心,而是听胜叔的建议,挑拨离间,让楚王出手对付李清闲,勾结大先生。当时我还心生贪婪,那宝藏图明明已经送给李清闲,我却偷偷去取,结果丢失了楚王金印。”
“我第四大错误,就是明明记得前面所有的错误,明明已经有了退意,明明想要离开楚王,但却畏惧楚王的威势、贪慕楚王的权势,又一次对李清闲下手,结果,人人喊打不说,还连累了叶家。此事之后,我原本规划的军中之路,彻底断绝,无论是新旧勋贵还是武林军方,都不可能收留我这种导致全族下狱的人……”
“我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那么傻?现在看来,无论是杀李清闲还是拒绝合作,无论是挑拨离间还投掷诡面蛛王,都是短期用处大但长期用处微乎其微,关键代价极高,我为什么会做出这种选择?”
叶寒疯狂思索,脑海中浮现看过的名人传记,慢慢地,双目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