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自清点头道:“记得。”
“你记得你十七岁时赶考,娘省吃俭用,给你攒了多少盘缠?”
吴自清点头:“记得。”
“你记不记得从小到大,每次吃鸡的时候,娘都把鸡腿留给你?”
……
光说记得不行,这些事一旦提起来,吴自清得哭。
干嚎不行,得流眼泪。
“母亲厚恩,孩儿一时一刻都不敢忘!”吴自清端起酒杯,含着热泪,一饮而尽。
老太太叹口气道:“说那些都没用,人呐,活在这世上,且看良心!良心要是没了,畜生都不如!”
“母亲教训的是。”吴自清有点坐不稳,这酒有点上头。
老太太哼一声道:“我且问你,当初为了给我治病,砍了那泼贱一只手,你是不是心疼了?”
“母亲,我没心疼,眼睛都没眨一下!”吴自清看东西有些重影。
“现在要你妮子一条命,你是不是又心疼了?”
“母亲这是哪的话……”吴自清晃晃悠悠,摔在了地上。
这是怎地了?
喝醉了?
怎么身上一点力气没有。
老太太一笑:“不心疼就好,今我要你一块肉,你也不该心疼吧?”
说完,老太太回过身,拿了一条绳子,把吴自清捆在了椅子上。
这酒,药力来得快,去得也快,若是多等一会,吴自清能动了,老太太还真就摁不住他。
“娘,你这是作甚?要作甚?”吴自清吓坏了。
老太太从枕头下边,拿出一把剔骨尖刀。
“儿啊,你咬咬牙,就二两,娘不多要你的,你这一身血肉都是娘给的,二两还多么?”
吴自清张开大嘴,放声哀嚎:“娘啊,娘,你这是要做甚,你要杀了孩儿么?”
“嚷嚷甚来?少了二两肉,能死怎地?”
老太太解开了吴自清的衣裳,吴自清像杀猪一样喊起来:“杀人啦,杀人啦,快来人呀!”
老太太捂住他嘴道:“你喊什么?不怕丢人么?不怕坏了你名声么?没我的吩咐,他们谁也不敢进来,你喊也没用!”
一把尖刀刺在胸膛上,刚划了一道口子,原本动不了的吴自清开始拼命踢蹬!
吴自清是个大孝子,只要为母亲治病,不管发妻的肉,还是孩子的肉,说割就割,没心疼过。
可唯有自己的肉的不行,这是真疼啊!
疼的药劲都散去了不少。
按照徐志穹和段士云定下的计划,只要老太太再加把劲,把这块肉割下来,吴自清必死无疑。
但徐志穹拿着藏形镜一直在后边看着,他可不能让吴自清就这么死了。
舍身救母,成就孝子之名?
哪有那种好事,得让你身败名裂!
他拿出一把小刀,把吴自清的绑绳割断了。
吴自清挣脱了绑绳,奋力推开了老太太,跌跌撞撞往外跑。
药劲还在,吴自清跑不快,老太太两步追上,从身后又摁倒了吴自清。
吴自清知道老太太年事已高,身后拿起一根烧火棍,照头上就打,他以为老太太扛不住!
谷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