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遥遥喊道。
云起领着十余名锦衣卫穿过四胡同,锦衣卫们一见蒋瓛府前被人气势汹汹围着,瞬间一个个炸了毛。
“哪里来的狗畜生——!”
荣庆当即便石破天惊的发出大吼。
“慢慢慢……”云起忙喝止。
那时午门卫见势头不好,忙朝后退避,荣庆等锦衣卫怒火难遏,蒋瓛乃是前任锦衣卫正使,被围府无异于爹娘蒙羞,瞬时再无人顾得云起命令,十余人抽出腰畔绣春刀,纵马奔过大半条胡同,纷纷发得一声喊,朝府前侍卫冲杀而去。
这可苦了缉拿钦犯的宫廷侍卫们,再不走势必演变为一场火拼,谁敢与锦衣卫做对?霎那间人嘶狗吠,屁滚尿流地逃得不见踪影。
荣庆仍不肯罢休,追出胡同外去,云起翻身下马,走进府内,见蒋府未曾遭殃,苏婉容于大门前亭亭玉立,方松了口气。
“师娘好,师父呢?”
云起手握尚方宝剑,抱拳躬身。
苏婉容柔声道:“你师父回家去了。”
云起见朱棣笑嘻嘻站在一旁,心中忐忑,不知该如何开口,拓跋锋定是逃到此处来了。
苏婉容却是善解人意,只道:“徒弟儿也是来搜府里的?”
云起道:“是。”
苏婉容抬手甩了云起一耳光,“啪”的一声将朱棣吓了个惨,只见云起侧脸上登时留了五个手指印。
“进来吧。”
苏婉容漫不经心,转身回府,又道:“燕王慢走,不送。”
云起与朱棣交换了个眼色,这才跟着苏婉容入内。
“知道师娘为啥打你么?”
云起跟在苏婉容身后,低声道:“师娘,徒儿也是没法,本以为师哥会躲开,想让他快点走……那伤碍事不?”
说着眼眶便红了,一宿未眠,脸色更差。
苏婉容领着云起上楼,“嗯”了一声,又道:“不碍事,现皇上驾崩,皇孙未登基,师娘才有这么大胆子,你须得在皇孙继位前将他送出去。迟了一天,麻烦便大了,知道么?”
云起默然点头,知道此刻京城正处于无政府状态,苏婉容若是于朱元璋在位时包庇钦犯,便连带着蒋瓛全家老小也是个被诛九族的下场,又暗自心惊。
说话间进了阁楼内一间偏房,苏婉容推了门,登时失声道:“人呢?!”
云起愕然看着那床帐中,被褥凌乱,枕下湿了一小滩紫黑色的血。
先前躺在床上养伤的拓跋锋,不知何时翻出窗外逃了。
朱棣徒步走出四胡同,路过户部,朝皇宫门口行去。
一介王爷,如今入得京来,皇宫中连马车亦没给他配一辆,然而朱棣劳碌惯了,并不在意这事,只缓慢行走,并不住思索。
只怕先前是小觑了允炆,朱标死后的这数年中,允炆与云起之间的关系仿佛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户部门口,右侍郎被一群气势汹汹的锦衣卫扔了出来,丢在街上,正摔在朱棣脚前。
朱棣嘴角抽搐,知道今早围蒋府的午门卫中,定不知哪个小伙子出身户部,连带着那人倒霉的爹背了黑锅。
“您老请起呐请起。”
朱棣笑着把右侍郎扶起,朝荣庆道:“算了算了……”
右侍郎哭丧着脸道:“回家一定好好管教犬子……”
锦衣卫们仍不肯罢休,大声喧哗,活像一群恶霸。
“燕王救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