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处太极殿与乾曦宫中间处的清和殿历来便是用于举行大型筵席之处,而今日的除夕夜宴自然也是在此处举行,因着算是家宴,所以并没有让所有大臣们都前来,只后宫的嫔妃们并一些王公,人数算不得太多,这样也比较好安排。
清和殿在除夕前便已经被打扫一新,殿外檐廊上挂满了金红色的灯笼,一派喜庆的模样,太监宫女们脸上也满满都是明显的喜色。
临近酉时,受到邀请的人们已经往清和殿去了,清和殿的座位安排也是十分重要的,这都是由皇后娘娘来安排,一丝一毫都是不能出差错的。
“今日便能看到宋家那位了,不知道会是何样风采。”玉阳宫里面杨月姝已经换好了衣裳,银红色的对振式的收腰托底罗裙,外套玫红色的锦缎小袄,看着便艳色无双。
青韶将杨月姝的丝挽就了双刀髻,中间簪着镶珠宝的鎏金银簪并一只累丝双鸾翡翠步摇金簪,双鬓处垂挂着梅花形的流苏坠饰,看着有些华丽非常。
杨月姝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这个打扮很是有“宠妃”的风采。
“不过我打扮得再好,也未必能压得了那宋薇宁。”杨月姝笑着抿唇,她再如何,之前寒月宫的几年也蹉跎了那么多的青春,还有无法逆转的年纪,那宋薇宁同青韶一般,如今不过十七年华,定然出落得不凡,否则宋家也不会选了她入宫了。
青韶轻轻整理着杨月姝的衣领,闻言说道:“主子必然比那宋家小姐美的。”
青韶不觉得自己是在恭维或者是如何,她从小跟在杨月姝身边,在她的心里杨月姝自然是不差的。
杨月姝听着青韶的话脸上的笑容更大了,透过铜镜她看到青韶精致的下颌,线条优美,瓷白如玉。
若是青韶认真打扮一番,定然才是冠绝后宫之颜。
只是如今尚不是时候罢了。
“主子,咱们出吧。”青兰从外面走进来,“辇驾已经备好了。”
杨月姝点点头站起身,青韶给杨月姝系上了赤色披风,之后才往外走。
还有已经收拾停当的两位皇子奕安和奕祺,他们自然也是要去参加这次家宴的。
坐上辇驾,一行人便往着清和殿的方向去了。
到了清和殿才现原来她们到的倒还是不早不晚的时辰,虽然来了几位王公和几位后宫嫔妃,不过皇后太后还有皇上都还没有到。
最上处两个座位是皇上和皇后的,两位太后的座位分列两侧,再下左侧的位置是安排给皇子和王公及其家眷,右侧便是后宫嫔妃的位置了。
杨月姝她们到的时候高位嫔妃只贤妃和婉妃到了,杨月姝便坐到了婉妃的下,两人位份相当,谁先谁后也没有什么了,不过就是婉妃的眼神让杨月姝还是觉得有些不愉罢了。
不过看着杨月姝的落座,贤妃却开口了:“不知婉妃妹妹可否和玥妃妹妹换一下座位,本宫想要和玥妃聊聊天。”
贤妃的话让杨月姝微微愣了一下,不过换不换的她也无所谓,只看向了婉妃,不知道这位愿不愿意换呢。
婉妃听到贤妃的话脸色僵硬了一下,但是却很让人意外地站起了身,意思很明显,便是要和杨月姝换位子了。
杨月姝还真意外了一下,没想到婉妃今日竟然如此好说话啊。
其实若是搁在往常婉妃还真不乐意换座,虽然不碍的什么,但是到底她不是喜欢让人的人,不过婉妃却被自己嬷嬷提醒过了,如今郭太后对她的态度越不好,就是因着她的态度实在太过娇蛮任性,婉妃若还是想得到郭太后的欢心,必须改了这个态度。
所以婉妃才如此表现。
之后不久杨月姝还看到了一个让人惊讶的人,便是被之前被禁足的庆嫔,还有跟在她身边的大皇子奕恒。
“西太后娘娘向皇上说,今日既是年宴了便取消了庆嫔和大皇子的禁足。”贤妃低声对杨月姝说道。
杨月姝点点头,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是长皇子,若是除夕年宴都不出席自然是有些不大合适了。
而庆嫔竟然带着大皇子走到了杨月姝面前,庆嫔的脸上带着温和歉意的笑容,低声对着杨月姝行了一礼:“妾身参见玥妃娘娘,特来为之前的事情向娘娘请罪。”
庆嫔被禁足这多日才惊觉如今的玥妃实非等闲之辈了,竟然能够从寒月宫中出来还大逆转封了妃,她在后宫中本就是惶惶度日,可不想因着这事儿惹了玥妃不愉。
“儿臣……也向……玥母妃赔罪。”奕恒感觉到自己的母亲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还是恭敬地作了一个揖。
其实奕安心里才别扭,他觉得自己不过就是拿了奕安的一枝梅花,嬷嬷打了一个宫女而已,凭什么就该被父皇禁足呢,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杨月姝轻轻勾起嘴角:“不碍的。”然后转头看向庆嫔,“其实当时那事本宫也觉得和大皇子关系不大,毕竟还是那嬷嬷态度蛮横,庆嫔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庆嫔的表情有些缓和,此时她也庆幸当年和玥妃虽然算不少交好,到底也没有过什么大矛盾,否则真是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了。
其实庆嫔心里面也是酸的很,当年杨月姝进宫后不久便封了妃,而她那时也只是个嫔,如今杨月姝去了一趟冷宫,四年的时间谁都不会认为她能东山再起,可是偏偏的如今却又成了玥妃,而她还是一个嫔。
所以她心里面的酸涩真的是停也停不了。
她拍了拍奕恒的肩膀,让他跟着嬷嬷去了皇子那处,她去了最下坐下。
嫔妃,是今日能来参加宫宴的人中品级最低的,和她同为嫔位的还有一个欣嫔,但是欣嫔如今有孕在身,自然要比她的地位高些了。
罢了,这样的位置她也习惯了,若不是侥幸有了儿子,如今恐怕她也只能是个泯于后宫的其中一个罢了,也该知足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