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该是你的便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惦记着只会害了自己。”皈苍点了庾景一句,也就不再多逗留了:“仙儿,走了。”
庾景望着皈苍离开的背影,狠狠地啐了口。
角落里话少静默的花蝴蝶艳霄瞧着皈苍离开的背影,急得眼泪都落了下来,她余光在留下这群妖身上转了一圈,急慌慌地追上了皈苍和竺仙儿。
鸟族已经走了,羊族也要走了,还在这里的就只剩她一个素食
动物了。
她可不想跟一群嗜血的肉食动物待在一块,这对蝴蝶一点也不友善。
一直站在艳霄身侧的蜘蛛乐羡本想嘲笑两声庾景的,可回过头本族的大长老就一言不发,丢下她这个族长跑掉了,她不可置信地挨个揉了揉面上的八只眼睛:“不是……我还在这呢,她跟着老山羊他们跑什么?”
“你们这些族长做的还真挺有意思的,有的上千年露不出面,有的一句话都没机会说,有的就知道听爷爷的话,还有的天天被姑姑打,这还有个大族长跟她不一条心,眼看着就要入它族的。”
铎樶乐呵呵地笑了声,难闻的墨汁在他口中打转,还没有来得及吐出就被乐羡吐出的蛛丝死死堵住了口鼻。
乐羡本就脾气极差,这被铎樶一刺激,压着的脾气在瞬间都上来了。
八只眸子在瞬间都多了些猩红,掌心厚厚的蛛丝在颤动,她眼眸看着那隐隐约约已经要从眼前消失的背影,手中的蛛丝在瞬间飞了出去,眼看着她就要将艳霄硬生生绑回来了,岑茵轻啧了声:“铎樶倒说错了,这应该是头回见还有对大长老动手的族长才对。”
乐羡的蛛丝在瞬间收了回来,她的身体在瞬间窜了出去,追上了艳霄她们,就像是这样做,她们两个也是一条心了。
岑茵见人都散了,一把扣住了自家叔叔的肩头:“叔叔,我们也走吧。”
蓑利还是对岑茵行径有些不满的,他挣开了岑茵的手:“我有腿,我会自己走。”
岑茵笑了笑,倒是没有再驳蓑利的面子。
她眸光渐冷,轻轻扫了眼剩下的族群:“镜湖水恢复也需要时间,大家族内也还有事,还是各自散了吧。”
人修崇尚比试,衡量实力的根本是修为是战斗。
妖修崇尚的是鲜血和掠夺,她们衡量实力的根本是杀戮的手段。
杀戮讲究快、狠、准,还绝对不能心慈手软,这就决定了参与妖王争夺的妖绝对不能太年长,不然在速度上会落于劣势,而且逐渐平稳的心态也不再允许他们狠厉,最好是天赋能力也能带来些助力的,比如像狐族族长血脉的隐匿和狂躁,这两种能力都很合适杀戮,再比如竺仙儿随意出现在每个沾染她气息生灵边上的能力,这便很合适趁其不备,一击毙命。
所以其实选出来的妖王是雁碧山群妖眼中的最强者,但并不是按着人修标准的最强者,甚至他们的修为也不是族内最高境界的,竺仙儿更是只有元婴高阶巅峰的修为,但她们无一例外都够狠。
狠到能够服众,也能镇压一方。
可在妖王里岑茵是个例外,岑茵是她们这一代妖王里年纪最大,她足足有四千来岁,在她这个年纪依旧没有平稳心性,甚至越来越嗜血,杀戮的手段一点也没有减弱的趋势,这其实是并不合理的。
老山羊曾说除非魔族,不然灵长类都是年岁越大,杀心越弱的。
几百年看不穿的事,几千年总会看穿的。
鲜血的味道,有的生灵会欢喜一年,有的
会欢喜几百年,有的会欢喜上千年,再长就该厌倦了。
岑茵是例外,所以她也自然而然她也成了这批妖王里境界最高的。
她狠,她修为高,天赋能力还是极致血狂术——见血越多,妖心越疯,她早就不仅仅是雁碧山妖王里的最强者,她可以说是雁碧山的最强者,无论是从妖修的视角来看,还是从人修的视角来看,岑茵都是最强的,所以哪怕同为妖王,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害怕岑茵的。
岑茵出声后,铎樶连忙应下了:“我们这就走。”
九翠也不多说,她扯起夜浣就消失了。
眼见着被九翠抢先了一步,铎樶也不敢怠慢,他也立刻带着舵挝走了。
这结界里在瞬间只剩下曾经最强的三大族,熊族、狐族、虎族,狐晋金和狐三白当然不会卫南漪和沈素,狐三白恭敬地冲着沈素和卫南漪拱拱手:“我们就先走了。”
他们走得也很干脆,僵持的就只剩下她们两方势力了。
庾景不太甘心,他死死盯着岑茵:“岑茵,你怕不是天生就对跟临仙山沾边的东西有好感吧。”
岑茵依旧笑着,眼底寒光落了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跟我装糊涂,她是镜衾和沈逸文的后人,谁不知道沈逸文是江蕊平的徒弟,我听父亲说江蕊平先前上雁碧山乱杀无辜,你都没有出面阻拦,而且你分明嗜血成性却从不截杀临仙山的弟子,这其中必定是有猫腻的!”
岑茵忽觉好笑,端着一双黑亮的眼眸审视着庾景:“你怎么会以为我打得过她的,我要是出来,不过是多只妖死。”
她不再和庾景废话了,她一手抓起庾景,一手抓起宿溯,强行带着他们离开了结界。
蓑利终究是护着侄女的,不愿他们父子因为这事记恨上岑茵,他喃喃道:“茵儿没有骗你们,这世上怕是找不出来能胜过江蕊平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