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和三叔的最后见面,我只知道,是见一面少一面。
三叔并没有接受治疗,而是再次去了外地,走得时候,是我去机场送得他。
我看着他的背影,没说一路珍重,一帆风顺的话,我什么都没说,因为我感觉还会有下一次,下一次再说就可以了。
只是,我不会想到,没有下一次了,这是最后一次。
飞机飞走,奔往属于它的城市。
我和于仁离开机场,奔赴属于我们的县城。
秦三告诉我们,三哥依旧昏迷不醒,不过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马江后天会到县城,先去看老刀,然后再来办我们。
大头身强力壮,被车撞了之后,不到半个月,就已经出院了。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和于仁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了。
秦三让我们去他的家里,商量一下后天的事情。
那种恐惧的感觉涌了上来,坐在车子后座,我的手心发汗,好像有虫子在手掌上在爬的感觉,我的胃部空落落的,好像有个大手在攥着它。
我感觉我的胃,它在不断下坠。
我脑子很乱。
于仁好几次问我抽不抽烟,我都没听见,脑子乱,耳朵也跟着变得嗡嗡嗡起来。
在一路颠簸中,我们终于到了秦三的家,可一下车,我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小区门口停着两台黑色的面包车,车的四周靠着几个流氓打扮的人,正在抽烟唠嗑,嚼着泡泡糖,用带有敌意的目光看向我们。
我和于仁在注视下,走进楼道,看见秦三家的门大开着,我们两个走进去。
走进大屋的时候,一路压抑我的那种感觉,突然就爆开了,我的脑袋很沉,很重,有想要昏倒的感觉。
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我看见了三哥,一个完完整整的三哥,他浑身上下一点屁事都没有,没有刀伤,没有受伤,更没有昏迷不醒,什么都没有,我就说吗,这家伙肯定没遭到暗算。
三哥坐在床上,一口接着一口喝着茶水,看见我们两个,他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仰着脖子说“你俩咋这么慢呢。”
那语气稀松平常,就像问我们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喝水,想吃什么一样。
我扫了大屋里里外外一眼,没看见秦三。
三哥很不爽的让我们把门关上“怎么进屋连门都不关,你们是大尾巴狼吗?”
随着门砰得一声关上。
我和于仁的退路也彻底被关上了。
三哥没事,他一直清醒的注视着我们,注视着我们两个做得一切。
也就是说,我和于仁的一切举动,他都知道。
办老刀,吃酒水的红利,吃ktv的红利,我们原以为三哥昏迷,他什么都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