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他:“何以见得?”
“我能照顾好自己!”
“那挺好的。”
该隐总觉得亚伯的认可太敷衍,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又喊了出声:“我还能照顾好你!”
这回他换回来的是一阵大笑声:“傻瓜,我用不着你照顾。去外面找到你的意中人,照顾她吧!”
该隐懊丧地坐回地上。
意中人?
她?
我才不要什么“她”,万一和母亲一样尖酸刻薄,那还不如不认识!
连父母都不可信,其他的人现在才认识,岂不是更加不可信?
还是亚伯最可信。
该隐低下头,摩挲着手中的石块。
亚伯最可信。
父母又来了。
该隐说是“又”,语气很不耐烦,但这其实是亚伯这一段时间第一次见到他们——而自他醒来,至少已经过去十多天了。
他们为了祷告仪式而来。
“好好听着。”母亲的语气有些生硬,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与孩子相处,已不明白如何“温言细语”地交流。
亚伯对她的行为表示理解,但该隐自他们来了,眉间就没松过。
“净化、祷告、献礼,缺一不可。”父亲向他们解释,“净化须有三日的沉寂,心中默祷,方有资格前来祭台,向神明出言祷告。一人献新苗,一人献肉块——你们须一同来往,这是作为兄弟的殊荣,亦是责任。”
亚伯默默记下,在心里重复确认。
该隐并不在乎种种过程。
他只听见“殊荣”一词,便转眼望向亚伯,凝视着对方认真思索的模样,又把眼神收了回去。
“麦田怎么办?”该隐问,“赶羊怎么办?”
“停三天,不然还能怎么办?”母亲开了口,语气很是不耐,“凡事多动动脑子,不要总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该隐冷笑了一声。
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如果神明就这样教你与人相处,这种神明我不信也罢。”
该隐扭头就走。
亚伯连忙追了上去:“该隐!”
“可笑!”女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无法抑制自己的脾性的人有什么资格朝拜神明?”
“夏娃,”男人的低微声音没能传到走远的两个少年耳中,“你不该这样说他。”
“我该不该由不得你说。”女人斥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那也与你的言行有很大的关系!”
“你说什么?他们变成这样反倒是我的责任?”
“不是吗?你哪一次和他们好好说过话?”男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看看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和你没有关系?”
女人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亚当,你竟敢讽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