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胸口插着一支箭的掠夺者,站的笔直,全然不顾完全暴露在外的身形,用它那三只闪烁着红光的电子眼,逐一看向我们三人,最后停留在我身上。我还未反应过来它想干嘛,它就突然举起了手中的v30大膛短枪。
“嘭!”它对着我开了一枪。
我完全没有防备,被结结实实的击倒在地。
“干掉它。”在它开枪的同时,‘父亲’在公频中对我们三人说道。
“突突突~砰砰~!!!”一时间枪声大作,它还未来得及开第二枪就被我的另两名队员终结。
我躺在地上,前胸的护甲板被掀飞,繁杂而又脆弱的电子元件暴露在外,冒着烟,忽闪着火花,在黑暗中格外显眼。我完全无法动弹,这感觉很糟糕,在这强敌环伺的地底深处,我这状态等同于成了活靶子。我不知道伤的有多重,脑中满是一片报错的警示,就连自检系统都无法运行。这些‘父亲’同样也看得到。它没有多说一句话,我看到公频中属于我的编号变成了灰色,随后,我被移出了公频。
看着无边的黑暗,我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天坑中的夜晚,觉醒似乎让我重获新生,但却无法改变我的命运。我甚至有些羡慕我那些没有思想的同伴,最起码,它们不会感到难过。
我等待着能让我终结的子弹,可十几分钟过去了,我仍然未被射杀。倒是等来了援军。
这次它们装备了飞行模块,还来了几名天罚者和工程机器人。它们纷纷跨过我的‘残骸’向黑暗中飞去。工程机器人则在平台上忙碌着,看样子是在架设一部升降装置。
枪声一直未再响起。我有些不解,自我倒下后,塔族似乎销声匿迹了,而‘父亲’的部队,仍然源源不断的从上方的洞口落下。它们嫌我和那具掠夺者的残骸挡路,将我们堆到一边,还顺手拿走了我剩余的弹药。
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我确定这里不会有战斗了,因为它们在蚁穴的某处又发现了一个出口,塔族早已撤走。于是,所有战斗人员都继续展开追击,只有几个工程机器人还在陪伴着我,它们早已架设好了升降机,并修复了‘桥梁’,还在洞穴内各处装上了照明设备。我清醒的看着它们忙活完这一切,直到一个工程机器人过来收取掠夺者身上那支箭。
“别碰这东西,上面有病毒。”我说道。
我看着这支箭已经半天了,我发现这东西并没有扎进掠夺者的身体,而是在箭头的位置有三个细小的抓钩,紧紧的抓在掠夺者的护甲上。换句话说,这支箭其实并没有对它造成任何物理伤害。那么只剩下一种解释了。
那名工程机器人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继续它的工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提醒,它没再碰那支箭,而是将整个掠夺者的残骸搬上了升降机,去到了上层。
几分钟后,它又回来了,对我检查了一番后,也将我搬上了升降机。
“我还能被修复吗?”我问道。
它没有回答,反而是摸到了我的电源处,切断了我的电源。
我立刻便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
我终于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地上。
有那么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地底蚁穴?灰岩基地?还是老人的梦境?
身下的地面松松软软的,我坐起身来。发现身处一片树林之中,但这次的树和上次稍微有些不同,树干细长,只有顶端有分支和叶子,还有球形的果实。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地面,把地上映出一片斑驳,那松软的地面原来是洁白的沙砾。我还听到了哗啦哗啦的水声,透过树林,我似乎看到了一片蔚蓝的颜色,我不由自主的起身向那个方向走去。
没几步,我便来到了白色沙滩的边缘,我听到了海鸟的叫声和浪花拍打沙滩的声音。放眼望去,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蓝色,我见过甲烷海,但没有这么艳丽的颜色。
我飞了起来,想看看这片海水有多大,但无论我飞多远,都没有找到边际。沙滩很快就消失了,四周全是无边无际的海水。我不喜欢单调的东西。于是我停了下来,打算回到那片沙滩。
刚刚回头,我就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喳喳喳!蠢货,乱跑什么?老爹在等你。”
“你是……喳喳布林!”
“你才喳喳布林!你全家都喳喳布林!”
“呃~,对不起,是机灵的布林大人。”
“跟着老子飞,没用的东西,出去还不到一天就差点挂了,真不知老爹看上你什么……”
我跟着布林往回飞去,它劈头盖脸的骂了一路。看得出它对我的怨气十足,可我真不知道哪里冒犯过它。
布林带我找到了老人,就在刚才那片沙滩不超过一百米的地方,如果当时我没被大海吸引,转头穿过一条小路就能找到他。
他此刻正扶着一支拐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诺米趴在他身边,他看到我们到来立刻站起身来,诺米则拼命的摇起了尾巴。
“老爹,这蠢货我带到了。任务完成,我走啦。”
“辛苦你了,今天想要什么场景?果园还是麦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