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所及。
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吆喝声,接二连三传入耳中。
脚臭味、酸馊味、腥臊味、尿骚味混合尘土、青草的古怪气味扑鼻而来。
似乎有点熟悉。
楚尘悚然。
这不是当初开悟苏醒时,被妖人“变畜”为黑驴,当街售卖的情景?
很快,一股“记忆”涌入他脑海。
上午,一个风尘仆仆的游方道士来到了摊位前。
道士用脚踢了踢他,转头问摊主:
“这驴子这么瘦,你也卖这么贵?穷疯了。”
摊主笑盈盈,道:“道长,这还是一头小驴子,你买回去养一养,保准膘肥体壮。”
游方道士摇摇头:“拿贫道当冤大头,不买不买!”
说完,游方道士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记忆浮过。
楚尘心中涌起了一阵阵强烈的不安情绪涌来。
南柯一梦?
方才,我做了一个梦,把“游方道士”想象成了世外高人“许平道长”,幻想着跟着道长学道修行,斩妖除魔?
事实上,根本没有“许平道长”,没有“小鬼仔”,没有“龙君龙女”
一股惊惧感涌上心田。
这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的?
我依旧是那头被人当街售卖的黑驴。
脑海中的浮光掠影只是因蒲松龄先生的“造畜”故事而生出的幻想?
楚尘怕了。
想象着成为黑驴的悲惨日子,他心中的恐惧怎么都抑制不住。
恐惧、慌张的情绪弥漫心间,让他整个人烦躁不安,激动莫名。
然而,它的躁动,换来的并不是拨开浮云,揭晓真相,而是迎来了一记狠狠的鞭子。
“傻驴子,叫唤什么,吵死老子了”
摊主恶狠狠训斥楚尘,打得楚尘嗷嗷直叫。
接下来,楚尘并没有等来梦醒,迎接他的是更加悲惨的人生。
很快,他被一位农户买走了。
一开始,他的日子还算好,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睡就睡。
虽成了驴子,可是并没有打骂与折磨。
可随着体型与力气渐长,和蔼的农夫就换了一副嘴脸,不仅骑在他头上,还强迫他干苦力活。
他的驴生一下子悲惨起来,昏天黑地,凄苦不已。
唯一聊以慰藉的是,每当夜晚沉睡的时候,他梦中就会化为“楚尘”,跟着师父修道,身边还有一个“小鬼仔”陪伴,有家人,有朋友,还有美好的前途
然而,每当从睡梦中清醒,他又成了一头驴,平平无奇,受人欺凌
我真是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