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根本未将旧案与远在江南的吴家联系在一起,先是吴秋乐有恃无恐,而后祁钰对于她和吴秋乐、吴非易兄妹的交往颇多忌讳,才渐渐让她察觉出了异样。
所以先欲盖弥彰地在祁钰面前撇清与吴非易得关系,却又不掩饰对其欣赏,另有吴秋乐拿到令牌后去找吴非易。
只是祁钰发的疑心,却大约不是发自男女之情…他对她、对明家的情分,在江山面前轻如鸿毛,更不会为了已经到手的女人,有闲心捕风捉影与吴非易争风吃醋。
至于后面究竟藏着什么…想来很快,便能见分晓。
“启禀主子,谨顺容在外求见。”梁书来进来,回禀道。
“让她进来。”吴秋乐去而复返,意料之内。
顿了顿,看向日日跟在她身边,却不显山不露水的梁书来,忽然道:“本宫新得了罐头茬明前龙井,你师傅好茶,你得了空替本宫送去。”
“主子…奴才以为,这…今年时气不好,头茬龙井难得,主子自个儿留着罢。”
新进宫的主子娘娘想巴结他师傅这个御前总管是常有的事,可时间久了,便知皇上不喜这些。
主子从来小心谨慎,怎么今日犯起糊涂来?
“去吧。”梁书来这番话,倒是让明丹姝高看他一眼。
连日来晾着他,一方面是忌讳他是梁济的徒弟,立场不明;也是想试试,梁书来能否耐得住性子,值得任用。
山雨欲来,身边的钉子们,该拔的拔,该用的要用。
随手抓了把金瓜子给他,敲打:“好生办差。”
“姐姐好大方!”吴秋乐不请自来,掀开帘子打量梁书来一眼,“明家倒了,姐姐出手还能如此大方,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坐罢。”明丹姝挥手遣了梁书来退下,明知故问:“妹妹找我来什么事儿?”
“姐姐真当我是傻的?故意落下了这块令牌,再冒冒失失说两句不明不白的话,我就上套了?”吴秋乐开门见山,将令牌仍在桌上。
起初,她的确是被明丹姝接二连三地露出马脚晃晕,只是往吴非易那走一遭,回过头来再想今日皇上的反常态度…便后知后觉出来点异样。
“本宫听说皇上赐了御膳,给妹妹道喜了。”明丹姝云淡风轻扫了眼令牌,一点不意外,也没动手拿回来。
“皇上是在…试探我与吴非易的关系?”吴秋乐警惕得很,须臾便反应过来了。
吴非易这样大动作夺了家主之位,皇上不生疑才怪。宫里的人,最怕没用…若皇上知道她与吴非易有宿仇,恐怕…
“妹妹聪慧。”“本宫方才虽替妹妹遮掩了一番,只是…吴非易是去是留,妹妹还需快些拿主意。”
“若等他家主之位坐稳了,妹妹在后宫又不得势,腹背受敌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这样好心?”吴秋乐对她的话无可反驳。
原本,早前明丹姝诱她对吴非易出手时,她心里尚且存疑,觉得其不安好心想瓦解吴家坐收渔利。心里还存着万一的念想,或许吴非易能念着宗族投鼠忌器,对自己在宫中加以帮衬,获得短期的和平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