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群情激愤下,倒是绊住了别有居心之人的手脚。新上任的刑部侍郎李汤动作快,不负众望地在两日后便有了动静…
“启禀皇上,梁书来翻供了。”
祁钰便知道这事会有后招,倒是被勾起了兴趣:“说说看…”
“梁书来痛哭流涕,声称冤枉了瑜昭仪。”李汤呈上供状,仍是判官似的一张不假辞色的脸。
“他改了口供,招认是季家因其长子季维罹难之事,对皇上怀恨在心,才出此下策。”
甭管案涉何等天潢贵胄,公事公办的语气连个起伏也无:“这是臣在梁书来住处搜到的书信往来,更有季家家印附上,铁证如山。”
“有意思…”又是铁证如山四个字。
自明丹姝进了大理寺,案子审得顺利得不可思议,若非李汤是他亲自提拔上来的人手,他都要怀疑是刑部徇私陷害季家了。
想起近日来的舆情哗然,祁钰玩味问道:“还有其他证据吗?”
“回皇上,臣领旨到程府问询了程相,据其所言,私冶铁器一案早在年前已结案归档,缴获弓弩都收在了刑部二十一仓。结案后,程相并无调用权限,也从未往二十一仓经过手过弓弩,这些都有记档可查。”
李汤一丝不苟,将所有涉案的笔录、证据、乃至当初私冶铁器案和季维案的案卷都呈到了御前。
“最近一次开仓查阅非军造铁器的,正是御史中丞季绥大人。据记档,季大人曾在年头时拿着其兄季维遇害现场山匪留下的铁器,进入二十一仓比对。”
“李卿觉得,案情至此,应当如何?”
李汤素来办案直讲证据,更不掺合朝廷党争,这个案子以他所见,再清楚不过。
“依臣所见,此案人证物证俱在,时间、动机都吻合,可以结案了。”
“那就结案吧!”吴家按兵不动、西北之胁已解、禁军归正,祁钰终于轻飘飘执朱批。令禁军配合刑部,将季维捉拿归案;与此同时,解禁程立,由中书过旨,下发江南抄家。
李汤退下,祁钰吩咐秦瞒:“宣徐知儒进宫。”
除非季家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在密谋刺杀皇上的书信里附上自家的家印。若没有印信这事,他倒是信上几分,可有这印信…判案要讲证据,这便是铁证如山。
这与当年明家一案如何相似!无论多少人相信明章为人,可铁证面前,到底是人头落地。
这是柿子捡软的捏,有人拿世家当中实力最弱的季家开刀祭旗!
在这件事上,他自始至终不曾怀疑过是明丹姝的手笔,自信她与他朝夕相伴的情意不作假,不会拿他的性命做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