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梁肆延起身,又一次拉住她的手腕,轻轻捏着那腕骨,声音低低的。
“我真错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宽阔挺拔的身段全然挡在易玖身前,让她毫无办法出去。
声音比刚刚还低,态度低顺,又带着某种讨好的因素。
易玖恼了:“你让不让我出去?”
“不。”梁肆延说得理所当然。
这幅耍赖皮的样子让易玖束手无策,她垮着张小脸:“都十八了,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声音轻软,说话的时候带着无意识的娇嗔。
梁肆延笑着:“嗯,我这人就这样。”
他又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听话。”
见易玖没反应,他轻轻晃了一下她的手腕:“我们小十再原谅我一次?”
这语气,配上这张脸,的确很有说服力。
易玖觉得,是这人犯规在先,所以不怪她又一次妥协。
她转过身,又坐回位子上,笔头敲了敲题目:“做题啦。”
梁肆延一副得逞的笑,又不敢笑出声,他看着易玖的背影,耷拉着肩膀,弓着背,无声地笑,笑得一颤一颤的。
“再讲一遍哦,你要是还不认真听,我就——”易玖佯装凶狠地恐吓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梁肆延从善如流接过她的话:“任你处置。”
深秋的雷雨来得猝不及防,在轰隆隆的雷声短暂铺垫之后,大雨伴着快要击破长空的闪电如期而至。
外面本就漆黑的天空又一次被黑压压地笼盖住,雨势十分大,雨水迸溅到地面上,形成跳跃的水花。
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所以那嘈杂雨声落到两人的耳畔时就像是隔着层雾蒙蒙的滤镜。
易玖发现,梁肆延这人不笨,领悟力也不错,属于一点就通型。
那得出的结论就是,他是真的不爱学习了。
不过也是,如果他真的笨的话,那语文也不会在临时抱佛脚的情况下还能考上三位数。
“易玖。”梁肆延低头做着题,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
“我是不是长得很帅?”
神经病吧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解题的同时脑子里还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啊!
大概是做完了一道题,他往后捋了捋头发,指节分明的手指插在漆黑的短发间,抓了抓,而后用力地摁了摁自己的脖子,眉宇间充斥着解完题之后的得意之情。
“不然一直盯着我看干嘛?”他偏额去看易玖。
梁肆延的瞳仁不像别人,还带着点棕。他的眼珠子很黑,像深色的湖水,注视着别人的时候,总觉得那湖水缓缓淌过心间。
雨不知是何时停的,月亮高悬天边,他的侧脸像是沾上了月光的色彩,让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