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没事,别胡闹。”朱孝信吐出了那颗有黄豆大的石子,对李洪涛说道,“李将军,你们平日都吃这样的饭吗?”
“世子,这……”李洪涛有点答不上来了,他可不会吃“石英饭”。
“哎,将军爱民如子,孝信钦佩不已!”朱孝信也很是感叹,军士吃的比难民的还要差,这恐怕也是虎啸军中绝无仅有的。
“五哥,这混蛋给你吃这种猪食,你还夸奖他?”
“小妹,难道你认为李将军会搞特殊吗?”朱孝信放下了饭碗,“你们自己瞧瞧,你们好好瞧瞧。”
这下,连李洪涛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有什么好瞧的?
“将军身着寒衣,却把最好的军服给了士兵,虎啸军中,还有别的军官将领能做到吗?”朱孝信又朝周围指了一下,“主帐尚且如此破败,却将好的营帐提供给难民,虎啸军中有这样的将军吗?缩衣节食,却尽量让难民能有口饭吃,其他营的军官将领能够办到吗……”
朱孝信这一番话说下来,李洪涛都感到有点惭愧了。
几个开始发火的亲兵都闭上了嘴,就连蛮横惯了的朱孝蕊也闭上了嘴。
“哎,如果虎啸军中能多有几个李将军这样的俊杰,恐怕……”朱孝信摇了摇头,话锋一转,对李洪涛说道,“李将军,你们现在救济了多少难民?”
“世子言重了,其实李某并非有心要收容难民。”
朱孝信微微皱了下眉毛,一下没有明白过来。
李洪涛赶紧说道:“自从杀了那个痞子军官,救下了汤家老小后,难民纷纷涌来,为维持秩序,防止敌人细作进入,才不得不在路口设了收容站。李某力量微薄,自保尚且困难,前几日,李某派人入城换银买粮,哪知……哎,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朱孝信脸色骤变,李洪涛后面没有说出来的话,他心中有数。“李将军换了多少银两?又买了多少粮食?”
“不是很多,这次主公奖赏给末将的银两,还有甲队半年的军饷都换了。另外……”李洪涛迟疑了一下,说道,“在本地采购粮食,糙米都要一两五一担,末将无能,为求多换点粮食,接济更多的难民,只能设法从外地商人那买粮。现在,银两差不多花光了。”
朱孝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李将军勿虑,钱庄短银之事,我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世子误解了,末将并非不识抬举之人。主公奖赏末将,是主公抬爱,只是不断涌来的难民……”李洪涛很是苦闷的摇了摇头。他根本就没有装,现在他确实在为解决难民的生存问题发愁。
朱孝信沉思了一下,说道:“李将军准备怎么安顿这些难民呢?”
“不瞒世子,末将现在还没有完全考虑好。”李洪涛飞快的思索了一番,又说道,“大部难民开春之后都将散去。末将荣幸,能拿到点战功授田,只是士卒尚需操练,且粮赋太高,所以也无太多难民愿意租种授田。现在,末将只能安排难民暂且住下,愿意帮助的就去修缮百市集房舍,以备过冬之需。”
“这粮赋加上地租,确实是个问题。”
“世子明鉴,末将并未收取地租,只是……”
“你没收地租?”朱孝信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洪涛。
“与其废置,还不如找人开垦,若能多养活几户百姓,这点地租算得了什么?”
朱孝信一愣,立即点了点头。“李将军高义啊,万事以民为先,真乃仁义将军。”
“世子过奖了。末将也是寒苦出身,百姓之苦,乃末将之苦。”李洪涛本想说“先天下之苦而苦”,可他觉得不太适宜,就换了个说法。
朱孝信的神色已经很难看了,这次他沉思了好一阵,才开口问道:“那么现在李将军可有什么困难?”
“主要还是钱粮,粮食仅靠采购的话,恐怕入不敷出。”
“那李将军的意思是……”
“世子,末将也曾务农,粮食都产自土地,赋税也来自土地,若土地荒废,百姓流离失所,粮食何出,赋税何出?”
“李将军的意思是……”朱孝信没有问出来,李洪涛这番话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李洪涛也只是点到为止。自从被分到少营之后,他就通过多方渠道打听了朱孝信的事情,知道朱孝信是朱仕珲五个儿子中最仁厚,最爱民,也最知民间疾苦的一个。最重要的是,朱孝信并不笨,只是缺少点经验,只要有人点拨,他自己就能想明白。
“此事还有待商榷,不过李将军请放心,孝信定当竭力为民谋福。”朱孝信也暗暗叹了口气,“另外,不知李将军可否将汤氏父女叫来。”
“……”
“本次父亲遣我前来,是要查清广集镇之事,我想当面询问汤氏父女。李将军请放心,虽然孝信资历浅薄,但也明白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