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久违了的高晓松的《模范情书》,王灿还是读书时在学校的校园民谣比赛上听过这歌,当时并没太深感触,此刻听这娓娓道来的歌声轻轻萦绕,突然生出一份感动,陈向远搂着她,在她耳畔低低和着:
……
这城市已摊开她孤独的地图
我怎么能找到你等我的地方
我象每个恋爱的孩子一样
在大街上琴弦上寂寞成长
我象每个恋爱的孩子一样
在大街上琴弦上寂寞成长。。。
……
陈向远的呼吸伴着歌声拂过王灿的耳际,她沉醉了,这种感觉不是刚才的激动,却类似酒意略为上头,眼前一切清晰却带点不真实感,全身是那种全然放松的无力,一颗心飘荡如在云端。
两人相依坐着,陈向远的下巴擦着王灿的额角,两人躁动的心渐渐平静,那边一曲歌罢,响起几声口哨,另一首曲子响起,一个女声唱起陈绮贞的《旅行的意义》。
王灿忘了自己是在听到哪一首歌时进入了梦乡,只朦胧觉察到陈向远将她抱进了帐篷,除了有数心事重重的日子外,她一向睡眠质量超高,略略惊觉后也不过嘟哝一声继续。第二天在鸟鸣声中醒来,迷惑了好一会才醒悟身在何处。身边另一个睡袋半开着,但陈向远不在。王灿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身边头次躺着个男人,哪怕是男朋友的情况下还能睡得如此安然,实在有点佩服自己了。
她钻出帐篷,天才刚刚放亮,但天色看着没有昨天晴朗,陈向远从公共洗手间那边走过来,手上搭了条毛巾,正一边用电动剃须刀刮着胡子,看见她微微一笑:“睡得好吗?”
王灿觉得这笑多少有点戏谑的意味在内,脸腾地一下红了:“呃,很好。我去洗脸了。”
王灿洗漱回来时,陈向远和其他人都已经将帐篷拆好,卷好睡袋,一齐收进汽车后备厢里,他忙碌的动作显得既从容又简练,效率十分高,王灿完全帮不上忙。
“我们得提前返程了,”陈向远告诉王灿,“刚才景区管理处的人告诉我们山区天气有变,可能下午会有大到暴雨。”
本来计划上午林间徒步,下午返程。不过王灿也无所谓,她已经很开心了,赶紧和其他女士一块清理垃圾,把所有东西归还原位。组织这次出游的一号车上的老邓乐呵呵地说:“天不留客,客人自便了各位,赶紧赶紧整队,跟上带头大哥。”
他年龄其实也不过三十一二的样子,昨晚弹吉它的就是他,一看就是个心思细腻颇爱怀旧的男人。
车队踏上了归途,天空看着有几分阴沉,开出景区以后还听到隐隐雷声,但一路并没下雨,想来山区气候自然有别。
回程大家兴致没有来时那么高,只开车的人保持交流路况的状态。王灿居然又睡着了,等她醒来时,车已经进了城,她张望一下,发现车队已经散了,再看陈向远,一脸好笑的表情。
“我从小就特能睡。”王灿有点窘。
“看出来了,饿吗?”
王灿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有点。”
“去我那吧,我做饭给你吃。手艺一般,但管饱。”
王灿知道他独居,没和父母住一块,但交往快两个月,还从没去过他住的地方,当然愿意去看一下。
陈向远住市区一个高层公寓,王灿进屋吓了一跳,被房间的整洁程度。
王灿跑地产新闻,见过的样板房多了,什么样豪华独出心裁的装修也不会让她轻易动容。眼前陈向远的房子只是一个面积并不算大的两居室,装修简洁,雪白的墙壁,灰色的沙发、米色的窗帘,客厅唯一特别的就是两排直立的CD架,看得出收藏颇丰。让王灿感叹的是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整齐有致,完全不似一个单身男子住所。再看一下与小小餐厅相连的开放式厨房,同样如此,厨具闪着金属的幽光,看不出任何烟火痕迹。
“你住这多久了?”
“两年。”
王灿感叹:“天哪,这么整洁。”
陈向远打开空调:“别吃惊,钟点工每周六下午帮我收拾一次,我就算有洁癖也在合理范围以内。”
王灿笑:“有人批评过你吗?”
“小娜说过我这屋没一点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