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知,李恪文武双全,有雅量大致,颇有李世民之风,故而深得李世民喜欢,长孙皇后也待他如亲子。而李泰文采卓然,独得李世民溺爱,长孙皇后更是他的亲生母亲。
表面上看,两人皆无动机,但实际上却是不然。
李承乾过于虚伪做作,而且不习王化,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李世民极大的不快,这点有目共睹,废立之心恐怕早已有之。但因长孙皇后存在,一直没有表露出来。
长孙皇后是坚决拥立太子的第一人,她所作所想并非如长孙无忌那样怀有私心,只因她经历了玄武门之变,害怕历史再度重演。
作为一个母亲,若子女相互势如水火,不死不休,那将是多大的痛苦。
所以,长孙皇后极力避免此事发生。
长孙皇后在李世民心中是何等地位,不言而谕。她若不改意愿,李世民即便有废立之心,也会避而不谈。
故而引起了他人的杀机,只要长孙皇后死了,李世民自然不会在意其他,废立太子的意愿也失去了最大的阻碍。
所以,李恪、李泰皆有可能。
他们既有即位的可能,又有一定的实力,长孙皇后活着对他们也有着一定的威胁,若长孙皇后死,他们也能各自得利。
但在私心低,杜荷却认为魏王李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因为他最得李世民的欢喜,而且是除李承乾之外的最年长的嫡子。只要长孙皇后一死,他就等于独得他们“这家人”唯一的宠爱。
只是李泰是长孙皇后的亲生儿子,儿子谋害母亲,这……
杜荷摇头而叹,想着温柔可亲的长孙皇后,隐隐为她感到了些许难过,也许这就是身在皇室里最大的悲哀吧!
“此事因该如何处理?”杜荷自我问了一句,觉得头有些大了。
仅仅凭如此一封信,既没有署名,也未明说何人所写,所有的关键字都也舍去,唯有“废立”二字惹人怀疑。这并非如山铁证,实在无法定任何人的罪,更何况李恪也不是没有嫌疑,总不能因为这密信将两位王爷一并处理了吧!
最最重要的是自己夺来的手段并不光明,若公开此事,对自己更为不利。
“算了!不去想了!”杜荷将两样东西收藏好后,打算回长安后将它交给杜如晦,由他头痛去吧。
杜如晦高居宰相多年,政治手段非同一般,远非如今杜荷能比,交予他处理,无疑是最正确的决定。
杜荷梳洗了一下,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武照,翻起了《孙子兵法》。
杜荷打仗的电视剧看过不少,《孙子兵法》也曾读过,但因用不到从未用心去理解。
吐蕃即将来犯,杜荷有心建功立业,故而将《孙子兵法》时时刻刻都带在身旁,不时的翻阅。
读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杜荷耐不住睡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清晨,武照朦胧的睁开了双眼,但见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心底不免大惊。扭头却见杜荷正趴在书桌上恬睡,心情忽的转为平静。
她想起了昨夜的经过,想起了自己在对方怀中睡着一事,脸上再度飘起了两朵红云。
“这里想必是杜公子住的客栈吧!”武照想着,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
虽然她身在异地,虽然杜荷与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在心底对于杜荷充满了信任。
杜荷本就长得俊俏,那沉睡的模样又添了几分孩子气,显得特别的可爱,武照一时竟看的呆了。
杜荷渐渐转醒,刚睁开双眼,却见武照怔怔的望着自己,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醒了!”
武照回过神来,掩耳盗铃似地闭上了双眼,一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了。
杜荷伸了个拦腰,打了一个哈哈,笑问道:“怎么样,本少爷的睡姿还挺帅的吧,看得入迷了!”看着害羞的武照,想起她在历史上的身份地位,忍不住的调戏了起来。
武照将被子捂着头,直接做起了缩头乌龟来。
想着自己调戏了武则天,杜荷心底格外的畅快,大笑了三声,问道:“好了,不笑了,说正事,你怎么让他们抓去的?”
武照悄悄的钻出脑袋,脸红得几乎能够滴出血来,见杜荷真未笑她,也定了定神道:“昨天夜里,我伺候好娘亲,正在井边洗衣,那伙人突然冲上来将我按住,封住了嘴巴,用麻袋套了起来。对了……”她大急的做了起来,忙道:“我失踪了一夜,娘和小妹定然急坏了,我得回去。”
杜荷伸手制止,苦笑道:“反正已经失踪一夜,不急在一时,听我把话说完。首先,我必须向你道歉,那伙人是冲着我来的,你只是无故受累。抱歉了!”
武照本就是心思机警的人物,昨夜杜荷的所作所为早已证实这点。她已然暗自猜测到了,此刻听他说来也未觉得意外,反而有些欣喜,觉得杜荷信任她,没有将她当做外人,当即摇头道:“我并未受到任何损伤,公子不必介怀。”
杜荷道:“还有我希望昨夜一事,别让任何人知道。事情比你我都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到底什么事情我不说明是为你好。此事我尚且忌惮三分,若是让对方察觉你的存在,后果会怎样你应该料想的到。”
武照肃然的点了点头。
彼此都是聪明人,杜荷这话武照听得明白,更知自己无权无势若陷了进去,只会伤及自己,祸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