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吉冲上去抱住“九眼珠”,看着它胸膛里的血从自己的指缝间汩汩地流出,想起父亲倒在血泊里的情景和不再生还的事实,一时间,整个身心痛如刀割。132
11
郎吉没有把他的心事告诉任何人,第二天,趁着单独去厨房做苦力活的机会,他悄悄地离开了寺院,匆忙地去追寻桑佩马帮了。149
12
路上,聪本虽然没有更多地去关照郎吉,但他吩咐身边的人注意好好照顾他的安全,别等他撑不住了再管他,他要让这个落难的贵族少爷体会到马帮生涯的艰难和辛苦,马帮之路充满了险恶,是冒险之路……170
13
桑佩岭马帮娃们赶着满载货物的骡马驮队,精神抖擞地离开了商贾云集、热闹的达折多城镇,浩荡地出了城门。在大雪来临之前,翻越折多山,向布隆德草原的方向行进……191
14
看着僧人走远,坚赞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在他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遇见这样一个僧人?他又偏偏要跟他讲起那段藏人都知道的历史故事?这是神示?还是巧合?207
15
几天后,萨都措终于决定独自去地牢看看坚赞——那个曾经让她热切倾心的男子,现在却变成了刺杀父亲的凶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变,萨都措从天堂跌进了黑暗的地狱。214
16
沃措玛这一生从来都是那么乖巧、雅致和矜持,这样越轨的事一做就如此出格,如此有胆量,想着明天将要因她而发生的热闹,她的心狂跳起来。226
17
这件事像夏日草原的惊雷,炸响在雅砻江河谷,惊醒了许多贫穷的人。贵族和贫民都对这几个“红金刚”感兴趣,打探寻找起他们来,一些贫穷人家的青年也发起热望,想要加入红金刚侠客的行列里。252
18
坚赞的心绪很糟,始终在仇人手上栽跟头,却又那么深的爱上了仇人的女儿,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因缘在牵扯着他,阻碍着他,难道这一战就这么撤退了吗?他不禁黯然神伤起来……282
19
英俊潇洒的小伙子们这才让送亲的队伍进了大门,他们就这样一程接一程地挡住对方,唱着提问,对对方的回答满意了,然后才退一程,再问对方。这是曼图亚婚礼习俗的一个环节,叫阻混对歌。305
20
萨都措立下了毒誓,就一定要赛过众魔鬼对莲花生发毒誓诅咒最狠的达巴拉勃恶魔!萨都措发下了毒誓,就一定会全力去践行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324
21
这时候,一个长期隐居在三怙主神山洞闭关修行的僧人突然来到官军、藏军的营地,他就是独眼多吉森格,面庞清瘦,头发很长,清苦的修行生涯已经使许多曾经认识他的人难以认出他。339
22
漫天卷起的巨大火焰从昨天的黎明燃烧到了今天的黄昏,烟雾把黄昏晕染得格外悲壮整个草原都笼罩在了猩红的光影中……347
23
从此,她就孤身一人在这间房屋里安顿下来,她首先做的事就是在郎泽寺为逝去的所有她爱过、恨过的亲人们点起了上千盏的酥油灯供,请寺僧为亡灵诵念超度的经文。366
1
慈悲的寂天菩萨说——“幼稚者谋求自己的利益,一切诸佛谋求别人的利益,……如果我不把我的快乐与别人的痛苦交换,我就无法成佛,即使在轮回里我也不会有真正的快乐。”
雪,纷纷扬扬地飘落起来。
拉日嘎神山和那片广漠的原野与山下绵延数里的无数座千年石刻嘛呢石堆,被这场大雪点染、覆盖,一朵朵雪团像达玛花朵(杜鹃花)一样盛开在神山葱笼的、高高低低的树桠枝上。
这是藏历土兔年(1939年)的暮春,草原下起了一场大雪,牧人称这时的大雪为“杜鹃断枝雪”。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早晨,一座以土木石精美修筑的很古旧的房屋里住着的老妇人吃力地从羊毛卡垫床上挣扎起来,她预感到自己七十多岁的生命快走到尽头,她不愿躺在家里死去,决心爬也要爬到神山顶,那是她期望多年的最好归宿。她精心地把几根花白的细辫梳理了一遍,穿上洁净的毛呢皮袍,无限深情地用那双青筋突起的双手深情地抚摩过那些记载着她几十年的精神之旅、整齐叠放的破旧靴子,喝了碗热腾腾的清茶,再匆匆地给门外小木棚里的狗好好地用一大块酥油和揉了一大碗香喷喷的糌粑吃。然后揣上点火用的火镰,拿起转经筒和念珠,没戴皮帽就迈出了家门,头也不回地走进雪花飘飞的世界里,她惟一的伙伴,那只土司家族喂养了几代的纯正雪獒①血统的高大如狮的看门狗,看见主人匆匆走出,根本不用招呼,马上就跟着老人走进了雪花飘飞的世界里。
老妇心里有一团热望,她感觉到内心深处有一股神力在召唤她,今天,她几十年漫长的转经路将终结在拉日嘎神山了。雪,好大的一场雪啊,世界全被包裹在银色的世界里。沿着神山转经的小道一步步行进在雪花飞扬的世界中,积雪的山径留下了她深深浅浅的脚印,手上不停摇动的转经筒上堆起一团小山似的雪团,头上、肩上、衣袖上,全堆起了雪花。她身后体态浑圆、粗壮、高大、长毛茸茸的雪白獒背上、头上也都是雪,这只叫洛洛的雪獒,已老了,多年来,它始终忠实地跟随孤独的女主人朝山、转经,几乎是主人到哪里,它就跟随在哪里,它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任何时候都能找到主人转经的路。
好像有神助似的,老妇人精神昂奋,比平时都走得快,他们很快就到了山腰,满天飞舞的雪花开始被狂风吹得散散乱乱,风把雪花吹打在她的脸上、眼睛里,使她难以睁开。她对神山的路太熟悉了,哪怕大雪覆盖了所有的山道,哪怕是瞎了双眼她也不会走错,迎着风雪,她走啊走啊,坚定地向前走着,急切而又沉稳地一步一步移动着老迈的双脚。可是,当她喘着气快到山顶时,她再也迈不动脚步,终于倒下了……
不!不该在这儿倒下,还没到山顶煨起桑烟!她一定要点起她生命里这最后的一尊桑烟啊!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爬也要爬到山顶!紧握着念珠和转经筒的手掌已僵冻得无法张开,她吃力地用手肘支撑着一点点向前挪动着身体,就这样慢慢地爬了一阵,那只忠实的老藏獒咬住主人的袖筒,用力拖着老人,帮助她往前爬。终于,他们艰难地爬到了山顶披满积雪的煨桑炉塔前,塔边一堆柏树枝已被积雪覆盖,伸手就可以取到了,可是冻僵的手已经无法张开,宽大的桑烟炉塔内黑洞洞、冷清清,她抬头看了看香炉,挣扎着站起来取几根柏树枝吃力地放进了冰冷的炉膛,左手伸入怀里想取出火镰,再取出火绒草和打火石,僵冷的手无法握紧火镰,刚想划一下,却落在了雪地上,洛洛立刻帮主人从雪地上用嘴衔起来,递给主人。老人衰弱无力地徒劳地划了几下,她生命中剩下的最后体能几乎已耗尽,扶着积雪的炉台,衰弱地垂下眼帘,遗憾地轻叹了一声,再也支持不住慢慢倒下了,另一只手握着的转经筒终于从手掌里滑落,滚在一边……
大雪下了很久,下午终于还是渐渐停住了。天空仍然云雾低沉,灰朦朦。可是,当太阳西斜时分,浓厚的云层终于在西天裂开了一道缝隙,一束灿烂的阳光斜斜地照射在银装素裹的拉日嘎神山顶上,山岭山谷、草原上全是白雪茫茫,惟独神山顶被这束阳光照耀着,覆盖了一层积雪的老人在这束温暖的阳光照耀下苏醒过来,她感觉洛洛就傍在她身边没有离去,她想抬手抚摩一下它,但是手动弹不了啦,肢体僵硬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