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遇到张巽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这个时候,司马光正准备从汜水关,转道洛河-汴河运河。
当他从张巽手里接过来自汴京的书信,看完以后,司马光依然是一头雾水。
“老夫何曾上书言及高、向两家之事?”
他上书只是针对前些时日,那道都堂明发天下的所谓‘求直言诏’而已。
那叫求直言吗?
那是堵嘴!
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
只能唱赞歌是吧?!
所以,他才要列举那些外戚的例子,也才要列举历代明君诛杀外戚的例子,告诉两宫:用人当用君子!
嗯……
在儒家士大夫眼中,外戚、近臣、幸进,统统可以归尽相同的范畴——小人!
而如今朝堂上,恰好就是小人当国!
这是代指啊!
两宫怎么就将那些文字理解成了他在针对高家?向家?
张巽无奈,只能将向宗回、高公纪得了熙河路差遣的事情说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司马光就瞪大了眼睛:“什么!?”
“这是乱命!”
“中书舍人应该封还词头,给事中应该驳回!”
“为什么中书舍人和给事中都无动于衷?”
“老夫要弹劾他们!”
熙河路那种地方,外戚去了还能做什么?
捞功!
为了捞功,他们一定会怂恿边臣挑衅,那样一来战事一起,祸端无穷!
张巽立刻就急了!
赶紧拉住司马光:“相公……相公……这是少主即位后,第一次亲自除授的官职啊!”
司马光在这刹那,似乎被雷击击中了一样。
“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张巽叹道:“上月丁未日少主言及两宫保佑拥护之德,于是想要推恩外戚,乃命都堂上堂薄以为国亲择美官而除授……”
“于是,尚书左丞、门下侍郎章惇进堂薄于御前,少主金口玉言,于福宁殿中,皇太后与章侍郎的见证下,点选国亲,太皇太后亲侄高公纪,皇太后亲弟向宗回,分别除授熙河兰会路经制边防财用司差遣……”
“为何皇太后不阻止?”司马光皱起眉头,他下意识的略过了章惇,因为在他眼中,章惇就是个奸臣小人,肯定不会干好事!
“少主才八岁!他知道什么?”
“上月老夫在京时,为何无人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