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闻言恶寒,大热天里居然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却被理解成了“虎躯一震”,于是三人同时拜倒:“恭喜大人得一美娇娘!”
“噗—”楚风一口酒喷了出来。
第一零五章 炮打泉州
初秋的晨曦,给泉州高大巍峨的城墙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看上去是那么的坚不可摧——至少在守军眼中,坚守到唆都元帅从杭州来援,似乎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没有琉球人,如果没有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他们确实会成功坚持七十多天,直到唆都大军来援,张世杰无奈退回海上。
不过,自从西元1276年的初夏,楚风出现在琉球海面的那一刻起,历史的列车越轨了。
泉州蒲寿庚,这个卑鄙的叛徒,还会有寿终正寝的好运气吗?
隆隆鼓声中,大队宋军从营寨列队而出,在泉州城外排成密密匝匝的队形。 前排长枪手、刀牌手,后面弓手、弩手,以军为单位,按军、将、部、队的序列,一个又一个的方阵逐渐成型。 方阵与方阵之间留有空隙,云梯、飞梯、巢车、冲车、床子弩这些攻城器械便放在空出的地方。
昨日攻城虽然失败,毕竟已上到了城头,宋军士气高昂,只等着厮杀一场。 不过,今天的主演不是他们。
城外东南角,空出老大的一片地方,足够摆下三五个军的方阵了,在城上城下二十多万双眼睛的注视下,琉球汉军从营寨中陆续开出,来到了这片空地上。
这是一枝奇怪而又让人羡慕的军队。 士兵身上穿着坚固的琉球甲,没有步人甲那样层层叠叠的叶片。 像是整块钢打成地,银光锃亮的铠甲和黑色的戎服形成了鲜明的色彩对比。 这支军队的军饷和供应,好到让人嫉妒的程度,他们的船在海上航行势如奔马,往来琉球和泉州只需一昼夜,他们甚至用船从琉球运来新鲜蔬菜和鸡蛋!
想起这些,宋军们就有些不忿。 等会儿倒要等着看看,琉球人打仗。 到底对不对得起他们总督开地军饷和伙食?
陆秀夫、张世杰坐在小土包垒的将台上,陈宜中留在行朝船上,所以他们二位就是泉州城外地最高指挥官。
陆秀夫是这样解释的:“陈丞相身为宰执,须居中权衡、经制全局,监军的事,秀夫全权负责。 ”
哼,陈宜中是怕死吧?张世杰虽然同意让琉球人试试。 但心里面颇有点不以为然,一枝刚成军一年的年轻军队,大约比民夫稍微强点罢,要他们打主攻,传出去真要被鞑虏笑我大宋无人了!
待步兵从琉球营中开出,后面就是马拉的小车了。 在登陆上岸的时候,已有不少宋军看见这些马匹,现在仍然是一阵啧啧赞叹。
无他。 宋朝太缺马了,连比驴子大不了多少的滇马川马都当作宝贝,如今行朝出海,马匹更加难得,漫说正将副将,就是各军统制。 能有匹四尺二寸高地滇马就谢天谢地了,琉球人却拿上好的高头大马拖车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张世杰少年时在北地,最熟悉马匹,见琉球人将千里马用作驽马,心疼得胸口一抽一抽的,特别是那姓楚的家伙,骑在一匹足有五尺二寸的高大马匹上,屁股歪着身子扭着一看就从来没骑过马。 张世杰简直恨不得一脚把他踢下马去。
“礼崩乐坏。 纲常倒置!”作为文臣的陆秀夫,则想的另一个方面。 韩世忠韩忠武得马高五尺一寸。 赶紧献与高宗,称“非人臣敢骑”,琉球楚某骑的马都五尺二寸高了,看他怡然自得全然没有报效君王地想法,真真是海外遗民,不知君臣节仪了。
守城的蒲家私军却是鼓噪起来,他们认得琉球人的马儿,就是赛尔勒手下亦思巴奚的马匹,如今却在琉球人手中,想起赛尔勒的武勇尚且不免全军覆没,人人觉得气沮。
钢甲、长矛、军刀、黑色戎服,琉球汉军的装备虽然奇怪,还在一般地认识内,但他们用马拉的小车,上面那根粗铜管子是什么玩意?
宋时火药武器早已频繁使用,不过主要是以爆炸、燃烧伤敌的震天雷、火蒺藜、火箭、梨花枪为主,身管武器只有毛竹做的突火枪,那玩意和铜炮外形差距就像小鹿犬和藏獒的区别,没人能想到那上头。
只见琉球军以两个队的步军分列左右翼,另外一些不穿甲、拿武器的兵将小车和马解开,倒转过来,在步军两翼之间排成两横排,不紧不慢的向泉州南城墙推进。
城上守军已将三弓弩的弦上紧,只要琉球人再推近一点,就要让他们尝尝踏撅箭的威力!而且,今日宋军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床子弩、七稍炮全摆在远远地地方,就那些穿着黑衣地几百个人向城下走来,城上的弩手昨天被宋军压着打,今日正好发发利市!
大元朝新晋地振威将军尤永贤,手心捏了一把汗,近点、再近点,一百三十丈,就是三弓弩的天下。
琉球人在距离城墙一百五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两边步兵只是把长矛杵在地上,做出防守的姿态;中间那些推小车的人,就做了一大堆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动作。
他们好整以暇的从第二排小车上取下装着木炭的铁盆子,再戳破一个纸包儿,往铁盆里撒了一点点,就整包塞进了前排小车上架着的铜管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