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心中释然,他救她也只是想好的折磨她罢了然而他的眼神,还是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两人没有再多余的赘言,已经有无数的藤条再次涌上来缠住两人的腰身,就往诡异的草丛中拖去
两人挥舞着手上的刀和剑,却仍是止不住汹涌的藤条来势汹汹的拖住他们的身子末了,两人被拖到了一株高大的奇花前停了下来
那朵奇花的花蕊上吐着粘稠的液体,还夹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
而将他们带来的藤条在那朵奇花忽然胀、大的瞬间迅散了开来,同时一阵强烈的吸附力将两人吸进了那朵奇花的花芯中,然后花瓣合拢,林子里又恢复了寂静,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那是一条很深很长的甬道,潮湿松软,四周臭气熏天,其间偶尔看到类似于骨架的残骸,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人间炼狱的入口
当两人从甬道中滚落了出来,视野瞬间开阔了,却原来是别有洞天有别于树林的潮湿阴冷,这里光线十分明媚,洞壁上布满藤条,藤条上点缀着带有奇香的花朵,洞的深处隐隐传来河水的澎湃声,而一片柔和的月光正从那里投射进来
芳菲心头突然涌上一阵恶心,原本这些日子害喜害的严重,再加上刚才剧烈的翻滚,她只觉肚内的酸水都要被吐了出来扶着洞壁勉强起身,又是一阵踉跄只差没一屁股摔在地上了
她觑眼看向旁边的瑾裕,却见他闭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
“喂?你醒醒?”她小心翼翼问着,伸出手轻试他的鼻息
指尖上有微弱的气息拂过,她不禁松了口气,幸亏还有气,估计是刚才的一番折腾让他昏了过去她看着他,发现他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已血色顿失
看来他受的伤还不轻他身上穿的袍子早已经是破烂不堪了,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她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身子转过来,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片骇人的鲜红从他背后缓缓流向地面,似没有止住之势心不觉间慌了,看到背上一片触目惊心,而那片鲜红正从刀伤处汩汩的流出来
再不给他止血的话,他恐怕就要失血过多而丧命于此了只是,她确定要救他吗?
看着他身上泊泊流出来的血液,脑中一阵灵光闪过,但随即她摇了摇头,这么做是不是趁人之危?但是,当他不名就理的将所有的憎恨都加诸在她身上时,他可曾犹豫过?后悔过?
于是她从袖子里掏出一片干净的帕子,他身上的伤迟早是要清理的,何况他的血不留也是白不留,她取一些下来也不为过?
再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痛,起身去洞里寻了些止血的草药,放在嘴里嚼烂,拿在手中敷在他背上的伤患处然后又从裙子上撕下一块干净的料子轻轻将他脊背上的伤患缠了上最后,将渗透了他血液的帕子放进袖子里收好
等一切安置好之后,她已经累的虚脱起来倒在地上,她的眸实在撑不住,一阵眩晕,猛然陷入一片黑暗中
不知是睡了多久,当她再睁开眼,她的身边已没有了他的身影了,只留下地面那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撑起身子,环顾了四周,有些无所适从,难道他丢下她一个人离开了?禁不住双手环胸,她有些抱怨,甚至是委屈,刚刚若不是自己救了他,他哪里还有力气走?现在却把她丢在这里了?如此阴森恐怖的地方,该不会是她和宝宝的丧命冢?
苦笑一声,她从地上爬起来,撑着身子向外走那里有月光,说不定是出口呢她不能死在这,她还有宝宝需要她保护,所以她要坚强,至于那个男人,她不会再抱任何希望
她蹒跚着摸索着岩壁走过去,拨开粗糙的藤条,迎面一阵响亮的击荡声,入眼一片滚滚急流,深不见底,也望不到对岸一抹高大落寞的身影静静立在河岸,在澎湃的水声中,他的青丝迎风而扬起
看着他孤绝悲寂的身影,她的心突然狠狠抽搐了一下
她也没有想过她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这感觉来的太过强烈,连她自己都来不及控制,双手死死揪住胸前的衣料
瑾裕瞥过头看着女子单薄的身子矗立在风中,明明她的身子是那么瘦小,但爆发出来的能量却是那样巨大,他没有想到一向柔弱的她面对汹涌而来的危险时居然能这样勇敢的去面对、去抗争这种不协调的两种极端都同时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他的心被狠狠撼动了然而越是这样,他就越加觉得对不起析颜
“刖芳菲,是你害死的析颜本王不会放过你的你休想再逃了否则本王一定饶不了你”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伤痛和压抑的怒火
芳菲的心复杂起来,她能体谅他失去心爱女子的痛苦,但不能代替另一个女子承受她所犯下的罪啊而这个男人的恨意,的确深深刺痛了她她其实是无辜的,不是吗?
她澄澈的眸复杂的望着他的背影:“琉瑾裕析颜姑娘已经死了就算你再怎么折磨我她都不会活过来了如果你想为她报仇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这样岂不是痛快”
瑾裕猛然转过身来,对身后的女子厉声嚷道:“痛快?本王不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去”他朝她步步紧逼过来,深邃的眸带着无可名状的犀利:“刖芳菲,要不是你和你的父亲想要拉拢本王,析颜怎么会死?你给本王听好了,你现在的命是析颜的本王会代替析颜从你身上讨回对她的亏欠”
芳菲看着他额上暴露的青筋,狠厉的眼眸中所散发出来的刻骨恨意,只觉胸口越发的难以呼吸她喘着气,急声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刖芳菲呢?不是那个害死你心爱女人的刖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