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阿峰指着桌上的菜。
胖子苦着脸说:“有谁刚吐过能有好胃口的?”
“天都黑了,我们也该回上海了。”裘泽说。
“你们两个去北京一路小心点,我看至少附近一带这辆车肯定在警方挂上号了。”俞绛说。
“我赌没一个警察看清楚车牌。”胖子抬起下巴说,好像车是他开的似的。
“把画还到故宫博物院,飙车这点小祸就不算什么了。这幅画失而复得,没那么快再送到南京展出,说不定整个南下展出计划都会调整。这段时间里我们一定能把南街的巫术破除。”俞绛说。
“打南边来了个哑巴,腰里别了个喇叭。希望今晚就能成功。”阿峰说。
裘泽点了点头。
小饭店的门口有张露天台球桌,一个黄头发胳膊上有刺青的家伙原本正嬉笑着和老板娘打台球,不过现在已经停下来拄着球杆斜眼瞄着店里。俞绛虽然早已经解除了巫术效果,但还是比他旁边的老板娘漂亮许多。
第236节:十二夺宝奇兵(22)
“买单!”俞绛喊。
老板娘把球杆往桌上砰地一扔,卷着一道风进了店门。
“切。”黄头发撇了撇嘴,用杆柄挠了挠头,然后随手扔到桌上。
“你爱我,我爱你……”他的音乐手机响了起来。
黄头发一边接手机,一边看着那四个人买了单走出店来。其中的两个进了富康车沿着国道开走了,让他移不开眼睛的漂亮女人和长头发的男生则穿过国道,站到了路的对面。
“哦,对不起老大,我没听清楚,您再说一遍,对不起,对不起……”
他愣愣地听着电话那头训了好几分钟,突然大声说:“等等,等等,一会儿我再打过去。”
然后黄头发飞一样地往对面跑去。
可是他追的那两个人已经上了辆长途客运中巴车。他使劲地挥着手,但开远的车并没有停下来。
他愤愤地骂了一句,掏出手机。
上海方向的车?他回想了一下,调出刚才接到的电话号码,拨了回去。
第237节:十三黑暗中的焰火(1)
十三黑暗中的焰火
当日食发生时,为免黑暗永临,奥吉布威(ojebway)印第安人的勇士们把带火的箭射向天空,以重新点燃太阳熄灭的火焰。
很多时候,为了驱逐心中的恐惧,我们必须鼓起更大的勇气。就如那些挺直了背脊,抬头向太阳射箭的古老勇士。当燃烧的火光从手中射出,一次次划亮昏暗的天际线时,黑暗便无法降临。
夜晚的南街是喧闹的,延续了白天的热力,以另一种不同的方式释放出来。但这儿毕竟是都市的边缘,附近小镇里的人们没有太晚入睡的习惯,而从市中心来的玩客们多半也不会停留到地铁停驶的午夜,因为那得多花一大笔出租车钱。
所以,从夜里十点半开始,南街就会迅速地安静下来。十一点过后,大多数的灯光都熄灭了,只留下几盏路灯和着少数酒吧里的昏暗灯火。莲河的流水声会在这时候缓缓浮出来,一点一滴浸透整条街道。
现在,已经过了十点半,就连虹桥两端最繁华的地段也人影稀落了。
两条街上星河一样的灯火正一盏盏熄灭,虹桥南端的空地上,却忽然亮起了一簇火光。
“我反复研究过照片,当时项义诚就是在这个地方点的火,不会错。”杜心岩站在篝火前说。
火星噼噼啪啪从刚点燃的干柴里跳出来,在火焰周围飞舞。周围四个人的脸庞在闪烁火光的映照下明暗不定。
“我搜集到一卷明代的古纸,三卷清代的,还有些古笔、古墨和古砚台,但没有一件是宋代的,时间太紧了。明代的古纸,我截了一小段给杜心岩,他在上面临了《清明上河图》虹桥的那一部分,我觉得很棒。”苏忆蓝说。
“时间紧,我只能粗粗临摹了一小点。”杜心岩说。实际上他为此花了五小时,虹桥是整幅画的最精彩部分,上面的人物众多,临摹难度很高。
在苏忆蓝的脚下放着一个竹篮,篮里全都是“祭品”。
“项义诚当时到底烧了些什么东西,从照片上看不清楚。这么差的底片没法冲出清晰的照片。所以在文房用品之外,我还准备了一些传统的纸马和锡箔。照片上还有一个灵牌状的木牌,上面不知刻的什么。项义诚信道家,所以我推断这个木牌要么是道家三清的牌位,要么是张择端的牌位,我也照着这个准备了。短时间里我能做的就是这些。”
“已经很好了,”俞绛说,“就这几张照片不可能把整个仪式过程都拍下来,但至少我们有了一个骨架,剩下的就看小泽的了。”
俞绛和裘泽也看过冲洗出来的照片,就像苏忆蓝和杜心岩说的那样,从照片上能整理出来的仪式信息,也就只有这么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