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人儿突然说道:“刀是我的,我这关外人摸过,用过,你不怕脏了你的手吗?”
韦慕岚迟疑了一下,手顿了一顿,旋即说道:那不要紧,用完了我再洗手。”
抓过解腕尖刀,只一挑,裹在肩上的白布应刀断落,肩上的伤痕,殷红一片,他一咬牙,挺刀便要去挖。
蓦地,唱歌人儿嘶声大喝:“住手,你敢。”
韦慕岚冷然抬眼,道:“姑娘,肉是我的,长在我身上,有什么敢不敢的?”
唱歌人儿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韦慕岚哑然一笑,道:“你也读过孝经,也懂孝道,也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简直是辱没……固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但被玷辱了的应该例外,为维护赐自父母的躯体清白,也应该把它挖掉。”
唱歌人儿哑声说道:“我们关外人真就那么脏吗?”
韦慕岚道:“不是那回事。”
唱歌人儿道:“你们汉人就那么仇恨关外人吗?”
韦慕岚道:“这也跟仇恨无关。”
唱歌人儿道:“那是为了什么?”
韦慕岚没说话。
“说啊!”唱歌人儿道:“堂堂一个大男人,你不敢说吗?”
韦慕岚道:“我没有什么不敢的,你自己该明白。”
唱歌人儿几近嘶叫地道:“我不明白,我问你。”
韦慕岚冷然说道:“我懒得说,也羞于启齿,说了会脏了我的嘴。”唱歌人儿一怔,旋即张目道:“你是指……”
韦慕岚没理会。
唱歌人儿忙道:“你是指什么?”
韦慕岚仍然没说话。
唱歌人儿喝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韦慕岚道:“我不聋不哑,但我但愿既聋又瞎。”
唱歌人儿吁了一口气,缓缓地坐了下来,抬眼凝注,那双深蓝色的目光里包含了很多,道:“我明白了,你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说吧。”
韦慕岚冷冷说道:“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唱歌人儿道:“你不必这样,我知道……”
韦慕岚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
唱歌人儿道:“你是不是听说,我常招些人……”
“是的。”韦慕岚道:“只是别再说下去了,否则我不但要挖去肉,而且还要找些干净的泉水洗耳朵了。”
唱歌人儿轩了轩黛眉,道:“那么,你又看见了什么?”
韦慕岚道:“你一定要我说?”
唱歌人儿道:“是的,你最好说个明白。”
韦慕岚道:“这是什么地方?”
唱歌人儿道:“在铁塔附近。”
韦慕岚呆了一呆,道:“在铁塔附近?不是在禹王台后?”
唱歌人儿道:“一个更次之前是在那儿,如今不是了。”
韦慕岚冷笑说道:“这倒好,搬得可真快,你是在什么地方发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