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枳青喝了一口茶水,说:“是这样的,我跟章佑铭是初中就认识了,关系很好,他的腿是因为救我妈才变成那样,高考志愿我俩没报在一起,他大学了没读多久就退学了,然后我们就断了联系,前年的时候,我们才又联系上。喔,我得从头说起,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你说。”
“不过其实好多我也记不得了,好多都是听别人转述的,您还记得前段时间我住院吗?说来也奇怪,那次被打过后居然把章佑铭忘记了,还有跟他相关的事情。”石枳青解释道。
这比安医生想象得还要复杂些,看来不单单是章佑铭有问题啊。
“嗯嗯,你继续说。”
这时候汤端上来,石枳青又给安医生打了一碗汤。
“我们之前是情侣关系,我忘记他后,又跟他见面,还一见钟情,我知道这有点离谱。不过我妹妹告诉我,说我被他甩了,而且,我们上一辈也有纠葛。”
安医生心想,这就很典型了,剪不乱理还乱。
“我母亲坠楼,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愧疚,章佑铭父母是出车祸死的,跟我父亲在同一辆车上,我母亲知道车坏了,却没有告知他们。”
“你父亲也在?”安医生感到诧异。
石枳青点点头,说:“没错,我母亲对我父亲又爱又恨,我父亲出轨了,我说的妹妹也是后面他生的。那时候他们做玉石生意,当时手上还有一大批货,后面全部被我母亲收了。我母亲坠楼,章佑铭前一天还跟他确认了当年那场车祸,章佑铭也都如实告诉我了,他说他是我母亲坠楼的导火索。”
难怪会对章佑铭愧疚,相当于是说对别人父母见死不救,自己的命还是别人给的,安医生寻思着,这恩怨就深了啊。
要是一般人不往来也就算了,现如今确是章佑铭跟石枳青还有了感情,这感情还不一般,那就更麻烦,主要是道德层面的情感上,说不过去。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安医生问,见石枳青有些犹豫,安医生又说,:“放心,你就当我是垃圾桶,我不会对你有任何轻蔑谴责,当然,也不会拔高你们这段关系,你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垃圾桶,现在我就是。”
“我很喜欢他,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我应该是从高中就喜欢他了。这么多年,没有过别人,不对,有过一段不成熟的恋爱。”石枳青回忆道。
“高中?你怎么确定的?”
“我翻看了我高中时期的书籍,基本上每本书都有他的名字,有的空白页甚至全是他的名字,是我的字迹。”石枳青笑道,那时候表达爱意的方式的确很含蓄。
写了一万遍你的名字,不敢说一声我喜欢你。
“您也知道,我是个很谨慎的人。”
“嗯嗯,做外科手术的,都是胆大心细的。”安医生笑道。
石枳青也跟着笑,似乎放松了下来。
“成人以来,我几乎没和人亲密接触过,我是指那方面,基本上都是靠自己解决,但我总是做梦,不止一次地梦见跟章佑铭做,醒来过后又很失望,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不是这样,但最近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