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卫生间里,一道黑影站在水池旁,那人抬手将水池上方的水龙头开关按钮一按,水流从出口哗哗流下,他捧起水拍在脸上,抬起头静静的看着镜子中苍白的脸,他叹了口气。
“哎,常年熬夜,脸上哪可能会有血色。”
“苏医生,有新的病人到了,好像是意外从楼上摔下来的。”女医生王倩从卫生间门口喊道。
“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苏渊回了一声,捧起水又洗了把脸,关上水龙头,抽出纸巾擦干净脸往外走去。
救护车开入医院,从车上拉出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位老者,本就破旧的棉袄上布满污渍,再加上刚不久流出的鲜血,嘴边冒出的血沫,显得狰狞可怖。
苏渊见状跑到担架车旁,一边帮着推车一边仔细观察老者的伤情,同时向旁边的人喊道:“准备器械,马上手术。”
这时候没想到的是,担架车上满脸布满黑斑的重伤老人突然间睁开眼睛,紧紧抓住苏渊的胳膊,他的两只眼珠呈现血红色,周围的眼白也都布满血丝,更加奇怪的是,两只血红色的眼珠上各有三道黑杠,也就是卦里常见的阴阳爻,左眼眼珠中间的三爻,最下边是阳爻上面两条是阴爻,右眼则是最下边是阴爻上面两条是阳爻,两个眼珠都在不停的转动。
“我还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老人断断续续的说道。
“放心吧,我们会帮助你,你不会死的。”苏渊作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自然知道病人的求生意志有时对于手术成功是有很大帮助的,况且现在这位病人的伤情很重,生还的希望并不是很大,要是公事公办实话实话,大部分病人根本没有坦然面对死亡的勇气,上手术台前病情就得恶化。
“他们终究是发现我了,他们会追上来,把我抓回去……”老人一边挣扎,一边惊恐的喊道。
苏渊的胳膊被对方抓的生疼,下意识皱紧眉头,他没想到受伤如此严重的老人力气还这么大。
脸上布满黑斑的老人从苏醒后一直精神奕奕,他黄黑色的指甲刺入苏渊的胳膊,血顺着对方的手尖流到地上。
这时老人突然怪声怪气的说道:“好,既然他们要来抓我,我偏偏不回去,死也不回去……”没等说完,那老人的身子突然间挺直,剧烈地咳嗽起来,最终一口气没倒上来,原本紧紧抓着苏渊的手也松开了,整个人倒在担架上安静下来,一动不动。
老人被推入了急诊室,医生护士开始对其进行抢救措施。
“苏医生,我来帮您处理一下伤口吧。”王倩走过来说道。作为医生,最担心的便是进入职业暴露的危险情况,毕竟有时候染上一点病,一辈子就毁了。
伤口清理完包扎好之后,急诊室大门敞开医生走了出来,对着苏渊摇摇头,人还是没救过来,大家的情绪有些低落,气氛略显沉闷,但是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这种事情,也早就习惯了。
“苏医生,再做个检查吧。”王倩建议道。
“算了,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苏渊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更衣室换了衣服,来到停车场抽出香烟点燃。
车子刚开到天海大道上,手机就响了起来,手指快速按下蓝牙耳机接通电话:“喂,你好,我是苏渊。”
“恭喜您,成为新世界的幸运者,衷心希望您能活着回来,祝您好运。”
就在此时,一辆夜间行驶的重型卡车闯过红灯开了过来,
苏渊最后一刻看到的是那刺目的远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