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与火焰
梁池溪回到家的时候,一楼的落地窗透过纱帘折出稀疏的光线,投在院子的径道上。
陈柊给他开的门,女人一见他,脸上就堆满笑:池溪放学了。
她是负责家里起居饮食的阿姨,平时只有梁池溪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做好饭打扫好就走。
因为梁池溪不喜欢被人打扰。
今天会留到他放学,只有一个原因。
果不其然,两步到客厅,容芮华拿着小勺,端坐在沙发上,正往瓷杯里加糖。
妈。
*
somi是一只有些岁数的牧羊犬。
在梁池溪的记忆里,童年时期从午觉中惊醒,都是被湿漉漉的舌头舔过手心。
毛茸茸的手感,熟悉的陪伴。
国外的疫苗有些不耐受,容芮华解释道,带它回国住一段时间,正好我也有假期。
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带它散散步吧。
梁池溪很少拒绝她,他也乐意做这样悠闲的事。
小区的绿植被养得葱郁,空闲人家喜欢栽花,梁池溪每每路过,都喜欢注视一会儿。
今天不看了,他摸摸somi湿漉漉的鼻子,你对花粉过敏,我还记得的。
牧羊犬发出呜呜的咽声,往他手心拱。
人们常说狗狗都是有记忆的,对陪伴过的人。
梁池溪牵着他走过红绿灯,才上华灯,路边小摊还不算多。牧羊犬耍赖般咬住他的裤脚,在撒娇。
他没办法,只好走进包子铺,
现在路边掰成小块给它喂了一点,somi终于听话地俯下身。它倒是乖巧,知道自己不该吃。
梁池溪叹了口气,要是她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
因为讲座,学校提前了半小时放晚修。下课铃响了,楼下一片喧哗,楼上的人好像根本不受影响,低着头,读着自己的书。
梁池溪当着老师的面第一个走出班门口。
楚楚正在听李昭说刚才晚修老师把她叫出去,说她嘴巴是不是不能停老是吃零食的事情,脸上的笑还没收敛,就看见他站在楼梯口一动没动。
灯是开关灯,他站在那里,在暗处,夜色和他的瞳孔一样黑。
女孩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潮气,水润又透亮。他们就这样隔着鼎沸人声无言地对视,谁也没开口,谁也没走上前。
直到李昭扯住她:走呀,干嘛呢。
烟头烧到指尖,炽热的温度烫过神经,梁池溪才回过神来。
他狠狠吸了一口,捻灭在脚下。回过头,温声说:嘘。
这是我们的秘密。
牧羊犬歪歪脑袋,灰白交杂的毛发遮住眼,脑袋上别着的绸缎蝴蝶结也跟着晃动,不知道听没听懂。
*
隔天下了一场暴雨,在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