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彭幸言似乎举得累了,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杯子放下,这才继续说道,“但有一点你说错了。”
“什么?”
“岑岑,你怎么能说是和我谈事呢?事到如今你能拿什么和我谈呢?不如换成求更合适。”
“是啊。”一旁有人接道,“应氏都要破产清算了,还有什么合作可谈的?赶紧好好求求你彭叔叔,说不定到时候能帮你保住点什么,让你将来别过得太难。”
“是啊,应小少爷,都这会儿了就别傲了,你们应家上下加起来也就你还值点钱。”旁边立刻有人接道,说着还饶有深意地上下看了他几眼。
事到如今应岑怎么还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应家在a市的地位不低,谁见到他不是惯着捧着,他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过这种委屈。
应岑看着面前的彭幸言,从前总是儒雅和善的面庞卸去了伪装,只留下毫不掩饰的打量。
看得应岑差点吐出来,想要直接端起桌上的酒泼在他的脸上。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先是父亲被人设计做局,骗了近二十个亿,公司的资金周转瞬间出了问题。
父母想办法奔走,然而却在路上出了车祸,消息一串出去,应氏的股票瞬间大跌,原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公司雪上加霜,濒临破产。
而所有的重担瞬间落在了应岑的身上。
应岑的父母白手起家,小时候因为公司的事忙忽视他良多,总觉得亏欠他。
因此这些年对他完全就是溺爱着养,养得他什么也不会,公司的事儿更是一点都没管过。
他一直觉得他才大二,等大学毕业再进公司开始学习也不迟。
然而谁能想到世事无常。
他父亲商海沉浮一辈子的人竟然会被骗,保护伞一般撑在他头上的父母竟会同时意外身亡。
应岑甚至来不及悲伤,连父母的丧事都没处理完公司的那些人就找到了他,和他说起了公司的情况。
应岑知道情况已经很糟了,但听完他们的话才知道原来已经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然而爸爸去世的前一天,却还摸着他的头笑道:“没事儿,相信爸爸,能过去的。”
想到已经不在人世的父母,应岑强压下心中不断上涌的火,再次叫了一声,“彭叔叔。”
彭幸言闻言看向他,眼中透着几分势在必得。
“您是我爸爸最好的朋友,应氏当年是你们一起创办起来的,也是您的心血,您应当也不想看到它就这么……”
“岑岑。”彭幸言打断了他的话,重新拿起了桌上的酒杯递给了他,“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应岑知道自己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因此最终还是接过他手里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应岑不常喝酒,没想到这酒这么烈,刚一喝完便呛得他咳嗽了起来,好半天才止住。
“彭叔叔……咳……”
应岑一边放下酒杯一边调整呼吸,重新说道:“我知道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也会将相应的股份……”
应岑还没说完,彭幸言却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和两旁的人对视了几眼,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有些可笑,但若是您能注资帮我稳住股价和局面,将来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岑岑啊,你爸妈将你养的真是天真,事到如今,应氏怎么还可能起来?你要我拿二十亿白白打水漂吗?”
“我保证……”
“你能保证什么?别说这些虚的了,现在和我打感情牌没有用,要想我帮你,除非……”
“除非什么?”应岑立刻问道。
“除非……”彭幸言看着他,眼神再不掩饰,从他细白的脖颈处滑过,“岑岑陪叔叔一晚,叔叔就帮你怎么样?叔叔喜欢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