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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2页)

紫禁城,那一道宫墙囚住了多少人?

有时候,你我之间只是隔了一道墙;有时候,只是隔了一个门;有时候,只是隔了一丛花,一株柳的隐约相望,可是,偏偏不能再有一丝接近。

爱你,好象天上人间对影自怜的落寞舞蹈。你是,我的水月镜花。

采桑子 九日

深秋绝塞谁相忆,木叶萧萧。乡路迢迢。六曲屏山和梦遥。

佳时倍惜风光别,不为登高。只觉魂销。南雁归时更寂寥。

【觉魂销】

我遥遥想着你站在那山的高处,远眺来时路,耳畔南雁长鸣。

乡愁磨损了眉头,怎么你寂寥,我也寂寥?你魂消时,我也魂消?

今日是农历九月初九的重阳佳节。古俗此日需登高,饮菊花酒,佩带茱萸来消灾。你却因出使梭龙,远离家人。那乡路蜿蜒渐渐入了梦。梦又如何?梦中也迢迢,故园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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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子 塞上咏雪花(8)

可能因为长在旅途之中,这种状态让我一直比较偏爱抒写离情的词。因为喜欢,要求也相对高,抒写离情的词要有一点愁心,两地相思,五分曲折,九分轩朗,才有十分可观。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可谓标本——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唐诗有一种日光遍地耀地亮烈,它的婉转柔情也是春阳明亮,强悍而直接地照耀着人心深处。自“每逢佳节倍思亲”感动世人起,登高已经不仅仅是一种习俗,一种遥思远方亲人的方式,它更渐渐成为一种中国式缠绵叠嶂的情结。

佳节,风光别,别的不是秋光秋色,而是心境。他们饮菊花酒,佩带茱萸,却少我一个人。

那一年重阳,王维在长安。他一生都是个幸运儿,多才多艺又很有人缘。唐宗室诸王都于他交好,乐于邀请他参加宴会。搁现在来说那就是顶极沙龙Party啊!按说王维应该很乐意参加这样的聚会,也不应该有孤独的感觉。但是王维就是王维,他的人始终冲和清淡。繁华于他不过满身阳光照耀,走过了,就能恢复青衫淡泊。重阳节想到的不是拎着礼去四处拜节,而是远在山东的父母兄弟。想着和他们在一起过节同乐。一杯菊花酒,一棵茱萸,就胜却琼宴玉液无数。

功名富贵有时也调皮也气人,有些人钻营一世也只能够着着别人裤脚,有些人郎郎落落地站着,却已获得相看两不厌的尊重。

容若一向柔情细腻,这阕《采桑子》却写的十分简练壮阔,将边塞秋景和旅人的秋思完美地结合起来。仅用寥寥数十字写透了天涯羁客的悲苦,十分利落。上阕写秋光秋色,落笔壮阔,“六曲屏山和梦遥”点出边塞山势回环,路途漫长难行,遥应了“绝塞”一词,亦将眼前山色和梦联系起来,乡思变得流水一样生动婉转,意境深广。下阕更翻王维诗意,道出了:“不为登高。只觉魂销。”这样仿佛雨打残荷般清凉警心的句子。轻描淡写地将王维诗意化解为词意,似有若无,如此恰到好处。结句亦如南雁远飞般空旷,余意不尽。大雁有自由飞回家乡,人却在这深秋绝塞路上渐行渐远。愁情沁体,心思深处,魂不堪重负,怎么能不消散?

在词刚兴起的时候,又称“诗余”,被认为是小道,其实词有词的,诗有诗的好处,意境可以互通互美。文学之道百转千回,本就没有什么大小之分。“不为登高。只觉魂销”一句,词中有诗的意境。也非是用词这种格式流水潺潺地表达,换另一种都不会如此完美。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是杜牧诗中意境;“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是王维诗中景象。而今,这一切尽归容若。容若此词,看似平淡,其实抬手间已化尽前人血骨。

山花子(1)

欲语心情梦已阑,镜中依约见春山。方悔从前真草草,等闲看。

环佩只应归月下,钿钗何意寄人间。多少滴残红蜡泪,几时干?

【见春山】

司马相如是最有艳福的文人。《西京杂记》里赞他老婆:“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古典美女容貌上的优点,卓文君一不小心占全了。

刘歆在《西京杂记》里对卓文君的容貌的宣传太到位,他将女子眉毛比做远山的比喻又实在太精辟,导致后世文人顺着前辈的思路走下去,孜孜不倦地研发了“眉若远山” “眉若春山”“春山翠”“春山远”等词。久而久之,“春山”便成了女子双眉的代名词。女性画眉所用的“黛”是用一种叫石黛的青黑色矿石,加入麝香等香料制成的。所以红楼里又有“眉色如黛”的说法。

人的五官很有意思。唇齿是亲人间相依,眉目却是情人间的挑弄,必定要不安于室才有吸引力。如果一个女人生得双目无神,双眉刻板,那她一定没有什么男人缘,因为首先,她的眉目就不会生情,再好的容貌也退为平庸,不会开出情花。你若看有人被赞“面若桃花”,那她的眉目一定撩人。

可惜任卓文君才貌兼备,司马相如却依然在娶到她之后,得陇望蜀地想纳妾,气得卓文君说出“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的狠话,这才把他那点花花肠子吓回去。

话说回来,世事仍是公平的,有司马相如那样不知惜福的男人,就一定有张敞和容若那样温柔解意的男人。这是上天对女人的补偿。据《汉书。张敞传》记载:京兆尹张敞和妻子情深,妻子化妆时,他就为妻子把笔画眉,被长安人笑为‘张京兆眉怃’,后来汉宣帝亲自过问这件事,张敞对曰:“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张敞的回答既巧妙又在情理之中,汉宣帝明理爱才,当然不会难为张京兆,自此又多了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

张京兆画眉实际上是画情,正因为如此,才为后人追慕。唐玄宗有首婉约的小令《好时光》——

宝髻偏宜宫样,莲脸嫩,体红香。眉黛不须张敞画,天教入鬓长。莫倚倾国貌,嫁取个有情郎。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连皇帝都发了画眉意,可见,两情浓处眉山目水相映,真是动人心意的韵事。元邵亨贞《沁园春》中写:“扫黛嫌浓,涂铅讶浅,能画张郎不自由。”大约是诗人效仿张郎给夫人画眉,却不得法反被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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