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改口说,“千岁,卑职告退。”
杨广甚为奇怪:“正在兴头上,你怎么……”他看见了,萧妃已袅袅婷婷走进书房。
“王爷,在这苦修呢。”萧妃的脸如桃花初绽,嘴如新月弯弯,声音如莺燕轻歌。
宇文述溜边意欲退出。
“站住!”萧妃娇喝一声,“我说宇文先生,又在给王爷出什么馊主意呀?”
“卑职不敢。”宇文述垂手而立,不敢仰视。
萧妃年方二八,正值妙龄,她不止有豆蔻年华少女的纯情与娇秀,又有少妇的丰满与成熟。杨广爱她真如掌上明珠,由爱生惧,凡事都要让她三分。因此,萧妃才敢于在杨广面前颐指气使。
杨广微笑着走近萧妃,禁不住揽住她的腰肢:“爱妃,为何一个使女不带?这些下人又去偷懒,看我不揭了她们的皮。”
“使女,使女!”萧妃气得桃腮变紫,“你这没出息的王爷干的好事!”
宇文述趁机溜走了。
杨广依然带笑:“爱妃,什么事气成这样?”
“哼!”萧妃恨恨地一跺脚,“你把秋菊那丫头肚子搞大了,也不知会一下,现在可好,小月了!”
“当真?”
“我没闲心骗你。”
杨广急步来到内宅。使女房内,面色苍白的秋菊正躺在床上呻吟。身边,半幅罗裙包裹的早产儿昏然入睡,脸上的血迹也没有擦。这是个女孩。
秋菊看见杨广,挣扎着要坐起来,但是身体太虚弱办不到,吃力地叫道:“王爷。”
萧妃气喘吁吁随后来到:“你看,怎么办吧?”
杨广凝视着他的杰作——那个无力啼哭的早产儿,半晌默默无言。
萧妃提醒杨广:“这要被母后知道了还了得。”
“啊!”杨广似乎猛然惊醒。尽人皆知独孤皇后最恨男人不本分,“快,快!把这孩子丢到茅厕里。不,送到野地里埋掉。”
“不!”秋菊用身体护住孩子,这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萧妃以女人本能的嫉恨,推开秋菊:“骚狐狸精,勾引王爷,还想保住野种,办不到!”她将孩子抓起,塞在刚刚进来的王义手中,“送出去埋掉。”
在秋菊的哀求声中,早产儿被抱走了。秋菊仿佛被摘去了心肝,她惨叫一声昏厥过去。
王义出了晋王府后门,孩子仍在他怀抱中昏睡,血污的小脸蛋红扑扑的。他怜悯地叹口气:“咳,这是第九个了。多么可怜的小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一个时辰,就要死于非命,咳!”
“王义,你叨叨咕咕一个人说些什么?”对面传来问话声。
王义抬头看,认出是最要好的朋友杨玄感:“啊,是杨兄,没什么。”他把孩子抱得更紧些。
“什么私货,越怕见人我越要看看。”杨玄感夺过来,“啊,女婴!兄弟,莫不是你的私孩子?”
“哪里的话。杨兄,我可不是偷花盗柳之人。”王义急得脸都憋红了。他想据实告诉,但杨玄感乃上柱国杨素之子,若是明说,为杨素知晓,再泄露出去,传到万岁与娘娘耳中,岂不有碍晋王名声。
杨玄感看出王义有难言之隐,越发要弄个明白,将孩子高举过顶:“你如不实说,我就将这来历不明的孽种摔个脑浆迸裂。”
岂料王义并不阻止:“也好,摔吧,摔死我就省事了。”
“哎,你这话说得蹊跷。”杨玄感更觉得内中大有文章,“快说,不告诉清楚,我抱孩子到晋王面前出首。”
“去不得,千万去不得!”王义赶紧拦挡,“杨兄,我告诉你,可千万保密呀。”
“其实,你过于小心。你我至交,情同手足,凡事都无需隐瞒。”
“你有所不知,此乃晋王之子。”王义遂把经过说了一遍,“这是第九个了,晋王怕皇后娘娘知道,以前八个都埋掉了。”
杨玄感:“原来如此。素闻晋王不爱女色,生活俭约,不料都是假相。只是这小孩子活活埋掉,又于心何忍!”
“咳!我也心中不安。”
杨玄感想了想:“这样吧,我二人救这孩子一命,也算积份阴德。”
“如何救法?”
“你放心交给我,待我送到一个去处。让人收养抚育她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