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嘶声呼道:“月奴!你再等等,我陪着你……他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跃起来,向月奴仆了过去,但他身子方跃起,便已被一般劲风击倒。
邀月宫主道,“你还是静静地躺着吧。”
江枫颤声道:“我从来不求人,但现在……现在我求求你……求求你,我什么都已不要,只望能和她死在一起。
邀月宫道道:“你再也休想沾着她一根手指!”
江枫瞪着她,若是目光也可杀人,她便早已死了。
若是怒火也会燃烧,大地便早已化为火窟。
但邀月宫主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江枫突然疯狂般大笑起来,笑声久久不绝。
怜星宫主轻叹道:“你还笑?你笑什么?”
江枫狂笑道:“你们自以为了不起!你们自以为能主宰一切,但只要我死了,便可和月奴在一起,你们能阻挡得了么?”
狂笑声中,身子突然在地上滚了两滚,伏面在地,狂笑渐浙微弱,终于消寂。
怜星宫主轻呼一声,赶过去翻转他身子,只见一截刀头,已完全插入他胸膛里。
月已升起,月光已洒满大地。
怜星宫主跪在那里,石像般动也不动,只有夏夜的凉风,吹拂着她的发丝,良久良久,她终于轻轻道:“死了……他总算如愿了,而我们呢?…”突然站起来,掠到邀月宫主面前,嘶声大呼道:“我们呢?……我们呢?他们都如愿了,我们呢?”
邀月宫主似乎无动于衷,冷冷道:“住口!”
怜星宫主道:“我偏不住口,我偏要说!你这样做,究竟又得到了什么?你……你只不过使他们更相爱!使他们更恨你!”
话未说完,突然“啪”的一声,脸上已被掴了一掌。
怜星宫主倒退几步,手后着脸,颤声道:“你……你;…,你……“邀月宫主道:“你只知道他们恨我,你可知道我多么恨他?我恨得连心里都已滴出血来……”突然卷起衣袖,大声道:“你瞧瞧这是什么?”
月光下,她晶莹的玉臂,竟满是点点血斑。
怜星宫主怔了一怔,道:“这……这是……”邀月宫主道:“这都是我自己用针刺的,他们走了后,我……我恨……恨得只有用针刺自己,每天每夜我只有拼命折磨自己。
才能减轻心里的痛苦,这些你可知道么?……你可知道么”她冷漠的语声,竟也变得激动、颤抖起来。
“,怜星宫主瞧着她臂上的血斑,愣了半晌,泪流满面,纵身扑入她姐姐的怀里,颤声道:“想不到……想不到,姐姐你居然也会有这么深的痛苦。”
邀月宫主轻轻抱住了她肩头,仰视着天畔的新月,幽幽道:”我也是人……只可惜我也是人,便只有忍受人类的痛苦,便只有也和世人一样怀恨、嫉妒……”“…月光,照着她们拥抱的娇躯,如云的柔发……此时此刻,她们已不再是叱□江湖、咸震天下的女魔头,而只是一对同病相怜、真情流露的平凡女子。
怜星宫主口中不住喃喃道:“姐姐……姐姐……我现在才知道……”邀月宫主突然重重推开了她,道:“站好!”
怜星宫主身子直被推出好几尺,才能站稳,但口中却凄然道:“二十多年来,这还是你第一次抱我,你此刻纵然推开我,我也心满意足了!”
邀月宫主再也不瞧她一眼,冷冷道:“快动手!”
怜星宫主道:“动手……向谁动手了!邀月宫主道:“孩子!”
怜星宫主失声道:“孩子?……他们才出世,你就真要一…真要……”邀月宫主道:“我不能留下他们的孩子!孩子若不死,我只要想到他们是江枫和那贱婢的孩子,我就会痛苦,我一辈予都会痛苦!”
怜星宫主道:“但我……”…邀月宫主道:“你不愿出手?”
怜星宫主道“我……我不忍,我下不了手。”
邀月宫主道:“好!我来!”
”她流云般长袖一飘,地上的长刀,已到了手里,银光一闪,这柄刀闪电般向那熟捶中的孩子划去。
怜星宫主突然死命地抱住了她的手,但刀尖已在那孩子的脸上划破一条血口,孩子痛哭惊醒丁。
邀月宫主怒道:“你敢拦我?”
怜星宫主道:“我……我……”邀月宫主道:“放手!你几时见过有人拦得住我!”
怜星宫主突能笑道:“姐姐,我不是拦你,我只是突然想到比杀死他们更好的主意,你若杀了这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又有什么好处?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痛苦!”
邀月宫主目光闪动,道:“不杀又如何?”
怜星宫主道:“你若能令这两个孩子终生痛苦,才真算的出了气,那么江枫和那贱婢纵然死了,也不能死得安稳!”
邀月宫主沉默良久,终于叹道:“你且说说有什么法子能今他们终生痛苦!”
”怜星宫主道:“现在,世上并没有一个人知道江枫生的是双生子,是么?”
邀月宫主一时间竞摸不透她这句话中有何含意,只得颔首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