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合的伤口恢复如初,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知道,唐遇礼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以才会用激烈代替平和,以自己的方式收尾。
_
隔日,周旋接到了自称是沈家管家的来电,以沈培林之名商量对内引进艺术画展承接人一事,约她在山腰的如意茶馆见面。
明晃晃顶着自报家门的姓名,像是生怕她听不懂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企图。
出发前她睨了眼镜子,注意到唇角的裂口在一个非常刁钻显眼的位置,即使抹了一层口红打底,也很难不被人一眼就看到这抹异常。
周旋图省事,索性直接戴上口罩把半张脸遮住就出门了。
临行前,她瞥了眼唐遇礼的房间门口,发现门窗依旧如常紧闭,里面似乎没人的样子。
他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干净利落。
也好,直到离开前,他们最好少碰面,免得徒增是非。
上午九点,周旋准时到达如意茶馆。
她摘下墨镜,抬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应声,径直推门走进包厢。
迎门的主座上坐着一位头发半白、神情严肃的老人,看到她进门,那双掩映在沟壑之下依旧难藏犀利眸光的眼睛直直探了过来。
周旋对这张脸并不陌生,毕竟美术界从事评审展厅的国内代表人物就那么几个,在从电话里听到沈培林这个名字时,她就知道自己会见到他。
“沈老先生。”她礼貌地站在门口朝人颔首,只是眼里却看不出半分敬意,明显浮于表面连装都懒得装的客套。
“你应该叫我一声外公。”对方直奔来意,目光上下审视着她的衣着,最后盯着她的脸,不满道,“你的脸就这么见不得人,在我一个有老花眼的老头子面前,也要遮遮掩掩?”
周旋心情不好,懒得惯这群人倚老卖老的毛病,招呼打完直接往座位上一坐,依旧不扯口罩,露出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淡淡看着他,“有老花眼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我管你看不看得清,有事说事,我没时间陪你上演隔代认亲的温情戏码。”
沈培林一开口就透出一股浓浓的指责和说教,“对待长辈就是这种态度,周谨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抛夫弃子,你教育子女的方式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没必要五十步笑百步,靠贬低一个死人来获取成就感。”周旋沉闷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开,像击打在石头上的顿锤,每一个字都不留情面地戳人痛点,“你们沈家人就这么高贵?”
沈培林被她气地没好气道:“别忘了你身上留着沈家人的血,你也算沈家人。”
这种没营养浪费时间的对话,周旋懒得应付,“别跟我掰扯那些废话,有事说事,要教育孩子找你女儿去,别来烦我。”
沈培林放下茶杯,略强势的口吻像是一种命令,“跟我回西京,回沈家认祖归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