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心底也觉得自己脏。
也许是觉得云姒知道常德义的真面目,也许是云姒猜到了什么,眼中却没有嫌恶的神情,又或许是她真的憋了很久,久到她快要憋不住了。
秋媛低垂下头:“今日一事,还请你不要与人言。”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云姒蓦然伸手拉住她,秋媛疑惑回头,云姒紧蹙细眉:
“难道你就一直任由他这般下去?”
秋媛平静:“不然又能如何?”
常德义看准她不敢揭发这一切,承受不住别人异样的眼光,捏着她的软肋,任由拿捏她。
云姒抿唇:“总有办法的。”
秋媛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她看向云姒,想起云姒和皇上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也许云姒真的有办法?
秋媛张了张口,她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凭什么求云姒帮她呢?
论身份她只是一个宫女,甚至比不得云姒如今在养心殿的地位,她有的只是她这一条命。
半晌,厢房中响起秋媛的声音,堪堪哑声:
“如果你真的能除掉他,从此以后,奴婢这条命便是姑娘的,唯姑娘是从。”
她忽然变了称呼。
云姒惊愕抬眼,和秋媛四目相对时,她悄无声息地攥紧了袖中的手帕。
等秋媛离开,云姒轻轻呼出一口气。
才来养心殿时,她就察觉到秋媛和常德义之间的微妙,秋媛对她保留的善意,云姒隐约猜到她要做什么。
今日一事,其实云姒早有预感。
她没有全信秋媛的话,至少她不信秋媛准备就这么任由常德义继续欺辱她。
如果她今日没有拉住秋媛,自然是不了了之,但她拉住了,所以有了秋媛最后的一句话。
秋媛是个聪明人,她知道皇上对云姒的心思,云姒不会在养心殿待很久。
她需要人脉。
于是秋媛主动送过来。
今日一事是一场交易,云姒和秋媛都心知肚明。
秋媛在养心殿内早站稳了脚跟,养心殿前宫女地位低,秋媛能进殿伺候,也算在其中颇有分量。
云姒很清楚,一旦秋媛投靠了她,不论是在养心殿,还是未来她去到后宫,这都会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想起常德义,云姒眼中闪过嫌恶,她一点点垂下眼睑。
另一侧。
秋媛回到厢房后,第一件事就打热水,她在沐浴,不断地清洗身子,不留情地擦过伤痕,仿若要搓掉一层皮。
今日的对话或许有真有假,但有一件事,她没骗云姒。
只要云姒解决掉常德义,她什么都肯替云姒做!
秋媛瘫软地跌坐在浴桶中,她双眼无神地看着房顶,再这样下去,她怕她要疯了。
她怕她会忍不住拉着常德义同归于尽。
但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