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毓登基以来,宫女徐若儿深得恩宠,茱儿渐渐被冷落。不到一年的光讲,徐若儿便为宇文毓诞下了一位小皇子,取名宇文赟,徐若儿再被封为了贵妃。
虽然茱儿被冷落,然而杨忠父子却表现卓越,将当年柱国大将军赵贵留下来的那支十万军队训练成了一支能征善战的劲旅,屡立战功,成为了能牵制宇文护的强大后台。杨忠和韦孝宽也按照既定计划,恩威并施将宇文护的党羽分裂,大大削弱了宇文护在朝野之中的势力。
杨忠和韦孝宽被拜为柱国大将军,杨忠被封为随国公,因为在齐国的遭遇,杨忠落下后遗症,身染重疾,不到一年便离世了,杨坚承袭了父亲随国公的爵位,以及柱国大将军的兵权。
除了姐姐茱儿现在不受恩宠之外,一切看起来都似乎风平浪静,伽罗只是一心打探江左母亲的音信,每日都虔心地吃斋念佛,为母亲祈祷。
日夜企盼着母亲的归来,又过去了十年,伽罗的长女杨丽华14岁,已经出落成豆蔻少女,最小的三子杨俊也已经四岁能读书识字了。
得不到恩宠的姐姐茱儿,独守中宫,时常让妹妹伽罗和沙华带着孩子入宫来玩耍,以解她的愁闷。
茱儿看着伽罗子女成群在后花园里玩耍,甚是羡慕:“本宫若是有妹妹的福气,能得一男半女,也许现在也不至于被陛下冷落,奈何肚子却这般不争气。”
“我听说自从徐贵妃诞下皇子这十年间,陛下从未临幸过姐姐,可有此事?”伽罗语气中不仅有惋惜,更多的是对宇文毓的不满。
沙华也附和着说道:“夫妻二人倘若不和,肚子又奈若何?姐姐可是担心,倘若没有子嗣,中宫之位便难保了?”
“本宫并非贪恋这中宫之位,只是不甘心被所爱之人冷落,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茱儿惆怅:“二位妹妹难道忘了家父之仇还未曾报……”
伽罗听了此话,便想起当年在大齐军营之中,和姐姐二人的对话被宇文毓听到的过往,劝道:“姐姐万万不可如此想,生皇子乃是为陛下延续血脉子嗣,并非是为父报仇而生的啊!”
沙华有些激动:“姐姐终于道出了我心中之事,十年了,终于听到姐姐提到复仇了。我还以为做了皇后,姐姐安享富贵忘了杀父之仇呢!”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能忘记?这十年来,未曾敢在陛下面前提及……”
“姐姐切切不可在陛下面前提及此事,只会让陛下对姐姐更加嫌隙!”伽罗又劝阻道。
“七妹莫非不想为父亲复仇了?”沙华显然是不高兴的,对茱儿跪下:“臣妾赞成皇后娘娘为父报仇,奴婢和夫君听候娘娘的旨意。”
伽罗着急了,也跪下:“姐姐三思啊,当年父亲临终之时再三嘱托,不可为他报仇,如此只会让独孤氏再遭遇万劫不复啊!”
沙华又道:“我们独孤一氏如今何在?早已是万劫不复了,臣妾支持皇后娘娘!”
“行了,不要再争了!”茱儿望着玩耍的杨丽华和李渊姐弟二人,“我心意已决,定要为父报仇,本宫隐忍了十年之久,还要隐忍到何时?如今陛下帝位已稳,却忘记了当年为独孤氏报仇的决心。两位妹妹只管出谋划策,说说本宫该如何重获陛下的恩宠?”
沙华甚喜,起身坐回茱儿的身边:“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若想重获陛下的恩宠,先就要明白为何陛下会独宠那个徐若儿,不过是一介宫女出身,身份卑微,若论姿色和才艺,不及姐姐十之一二。”
“那你说,陛下看中了这个徐若儿说什么?”茱儿对沙华的疑问似乎起了兴致。
“除了她给陛下先后诞下了三个皇子之外,最最重要的是,她有姐姐不如之处——懂得撒娇。但凡是男人,都喜欢这种小鸟依人嗲嗲的样子,这便是汉人女子比咱们柔然女子优越之处了。”沙华道。
“你是让本宫学她的样子?”茱儿显然是十分的不情愿,这种自贬姿态的做法难以接受:“当年文帝在世之时,本宫并未曾小鸟依人,文帝不也一样对本宫倾心,一定要如此?”
“男人各有所爱,男人的心也是会变的。正是因为姐姐在陛下面前一直高高在上的姿态,让陛下少了做男人的优越。若是姐姐肯向陛下示弱,相信陛下一定会回信转意,为了孩子,姐姐勉为其难有何不可?”沙华道。
茱儿点头:“伽罗可有建言?”
伽罗一直跪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心中却在担忧姐姐茱儿,并未曾听得进去两人的谈话:“请姐姐三思而后行,若是姐姐学做她人的样子,便是自我作践,何苦如此来?”
“伽罗,你退下吧!”茱儿很不乐意伽罗的回答,眼下看来是不需要这个让她扫兴致的同胞妹妹了。
伽罗神思恍惚地退了,杨丽华见母亲要回去,便抛下李渊带着三个弟弟跟了上来:“方才母亲和姨母们的话,女儿都听见了,女儿觉得两位姨母是对的。”
“是啊,母亲,为何要违拗皇后的懿旨?恐怕从今以后,我们就很难入宫来玩耍了。”杨勇有些失望。
杨广却不以为然:“人们都说这世上最难的事情是报仇,可姐姐和哥哥可知晓,比报仇更难的是什么吗?”杨丽华和杨勇摇头不知,杨广接着道:“便是原谅了,昔日宇文氏和独孤氏相争,最终是独孤氏落得家破人亡。今日宇文护已经失势,又何必逼人太甚?当今圣上虽然倚仗父亲和四姨夫,终究还是宇文氏的族人,倘若是逼急了,倒向宇文护,便是两败俱伤,赌上了杨氏一族,若是再次重蹈覆辙,这值得吗?”
“广儿,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伽罗诧异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二儿子,年纪幼小,却如此见地不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