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牢房。
昏暗的审问室里,浓重的血腥味直冲入鼻。
张小石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十字架上,身上囚衣血迹斑斑。
脸上却没有伤。
因为方景序有令,不准伤他脸。
张小石脸上原本就有一道自眉尾到下巴的伤疤,如蜈蚣般狰狞恶心,若脸上再沾点血,方景序觉得恶心……他这个人,审问手段虽然残忍,但讲究美观。
而张小石自打被抓进县衙大牢到今天,每天都要被拷打一遍。
但关于赈。灾粮的事,他一直矢口否认。
方景序审累了,坐下来喝口茶休息,官袍被他提起来缠在腰上,袖子也掳到手肘处,没有一点官相。
倒也不怪他,主要是这身官服实在不方便。
他大理寺的官服以行动为主,修身简洁,袖口束紧。
不像县令服这样的宽袖口,斯斯文文,不符合他的风格。
“张小石,本官有的是时间等你开口,你一天不说,本官就等你一天,你十天不说,本官就等你十天……总有你愿意开口的时候。”他坐在那像个地痞流氓,喝茶如喝水,行止粗鲁。
“我都说了一百遍,我不知道。”张小石有气无力的怒吼道,“你们衙门的赈
。灾粮丢了,却赖到我一个平头百姓身上,等我出去,我一定告到青州府衙去。”
“本官真要被你吓死了!”
方景序噗嗤一笑,手中剩下的半杯茶,抬手间,全泼在了张小石脸上,他也休息够了,起身走过去,抓起张小石的头发往后扯,露出一张狰狞带疤的脸。
“你就是告到天皇老子脚下,本官也照审不误。”
“啊呸!”
“小崽子嘴硬。”方景序朝他肚子给了一拳,眼神锋利道,“你要是交代清楚那批赈。灾粮的去处,本官或许能饶你不死。”
张小石身上吃痛,却咧嘴发笑,笑得疯癫:“方大人,你真当我傻啊?别说我不知道什么赈。灾粮,我就是知道,也不能说啊,不然你以为我走出衙门大牢,还能活命吗?”
他不傻!
被严刑拷打了这么多天,他还咬死不认,不是因为他骨子硬气。
是因为他怕!
一旦交代了那批赈。灾粮,就算衙门不杀他……
东家也不会放过他。
甚至死得更惨,还会祸及家人。
他臭命一条无所谓,可他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