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问颖解了一个疑惑,但随之又有另外一个疑惑紧跟着升了上来,追问道:“为什么你要为了这件事来?开设学堂,让孩子们有书可读,不是一件好事吗?”
杨世醒道:“顾语兆的话你也听见了,也许母后和他想得一样呢?都觉得农户粗鄙,不堪受教。”
阮问颖压根不信,想也不想地道:“舅母不是那样的人。”
对方从善如流地改口:“母后的确不是那样的人,但父皇就说不定了。”
她表示怀疑:“你不是说,此事尚只有你与舅母二人知晓吗,怎么又牵扯到了陛下?”
他道:“我说父皇对我与母后的密谈一无所知,这样的话你信吗?”
阮问颖:“……那陛下也不是这么一个看重身份的人。他提拔了不少寒门学子,还虚心请教农户田耕桑梓之事,怎么可能会和那姓顾的一样。”
“他若不看重身份,怎么可能会有我?”
“那是因为他与舅母鹣鲽情深,想要一个孩子是人之常情。”
杨世醒笑声叹气:“看来你是没有听过父皇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了。”
她疑惑道:“什么话?”
“妾婢贱类之子,无异凡俗鄙陋,如何得承大统。”
阮问颖:“……”
阮问颖:“你非要这么说陛下的坏话么?”那可是你亲爹。
杨世醒一摊手:“你看,你也觉得他这话说得不好,有损声誉。”
阮问颖:“……”
她决定把话题扯回来:“你到底肯不肯跟我说正事?如果你信不过我,就直说,别和我在这里东拉西扯些有的没的。”她故意把话说得严重,知道杨世醒不会当真,只想让他正经一点。
杨世醒也果然没有和她生气,依旧微微笑着:“好,我和你说正事。但你真的想听?我之前说过吧,这件事目前只有我和母后知道,父皇不算,你若听了,就是知晓此事的第三人。你可得想想清楚。”
阮问颖还真忘了这茬,她有些犹豫,又有些糊涂,问道:“只有你和舅母知道?可是……那顾语兆不就知道么?”
杨世醒只回答了一句话:“不一样。”
阮问颖就明白了,其中必有内情,还是她和宜山夫人都猜想不到的内情。
她陷入了真切的犹豫。
她对朝堂之事说不上有何兴趣不兴趣,谈及了便论一回,不谈也不会刻意提起,更不会想着凭借和杨世醒的关系去探听什么要事机密。
但此事既能让皇后与他密谈,还派他在这么忙碌的关头来到山庄,很显然关系重大。
因为帝后二人虽然沿袭传统共治两殿,但不知是什么缘故,皇后一直对朝政不甚关心,很少插手,上回主动介入,还是在三年前陛下欲处死南顺侯的时候。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