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婆制小舅子,他金成也是有靠山的人……
老爷子金俊山却有些当真。
“那得花不少钱吧……”
“简单啊,‘桃三李四杏五年,枣树一年就见钱’,那么大一块庙坪,是不是可以划出一块地儿来,让学校孩子自己种点枣树啥的,也是个收益……其实吧,咱村的枣林都给糟蹋了……”
孙少杰有些惋惜。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纸包递过去,“叔,您看这是啥。”
金俊山接过去,打开一看乌黑发红,还有些晶莹剔透的,似乎是枣。
“这是蜜枣,其实就是枣脯。
用不好的青枣去核,糖水一煮阴干就成,城里差不多能卖红枣价……”
副支书有些震惊,若有所思。
“若是还嫌慢……羊场不是在建设嘛,俄大哥正在研究一种新方法,似乎可以把青草、薯藤、花生豆秧、包谷杆儿变成绿饲料,四季可食。
咱专门从口外买半大羊回来育肥,三四个月就能出栏……到那时光羊场的产出全村都花不完。提留出一份来,专门给学校发展咋的啦……谁家没有孩子……”
这才是孙二娃的重头戏!
孙少杰到家时,父亲正跟大哥在一起。爷俩就着少杰带回来的猪头肉和花生米喝小酒。
见少杰回来,就招呼他过去。
“大姐的光景过得还行。”
“就你心眼儿多。”少安呲哒弟弟。
“咱都是一个村里的,放屁都能听得见。那俊山叔又是个讲面子的人,家底子还厚,金成有家教哩,还是教师……”
“那也要有眼睛看着,没监督,没好人。”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探讨起良俗公序得以存续的前提和凭借起来。
“那金俊山还是中农哩……”孙玉厚讲起了古,开始给儿子说金俊山发家的历史,“那是四八年,俊山参加了担架队,跟着部队一直打到兰城……”
少安问:“爸,您那时做甚?”
孙玉厚回道:“俄那时在运粮队。”
“他挨那一枪可是值了!”孙少杰捧哏,“只是让子弹在腿上穿个洞,以中农成份换来了个副支书,赚大了。”
孙玉厚是个厚道人。
“人都是命哩,也是赶上了好时候,可不兴这么说……”
孙少杰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爸,都说人有十年运,这下该轮到咱家了吧。大哥,你要加油,给咱爸挣个公社主任回来光宗耀祖。”
孙少安突然觉得酒有些苦。
少杰小鞭儿甩得飞起,“这可是咱爸一辈子的愿望哩。你是老大,要勇于负起这个责任,努力进步。”
说完又觉意犹未尽,再补充道:“可不能学二爸他半途而废,害得爸他空欢喜一场。那啊,你的罪可就大了大哥……”
话音刚落,孙少安就有些坐不住。只看父亲那眼神儿,就自觉似乎不该坐在这里喝酒悠闲。
还有书没读完呢。
除了研究那几本小册子,孙少安又多了件事——读书。用孙少杰的话讲,叫“陶冶情操,培养审美。”
这是新任务。
为此,少杰还特意找来了名著。
要求大哥:就算达不到会背的程度,也要做到耳熟能详,举一反三。
尤其是红楼,要求必须达到给十二钗述生平,析人物,侧写心理的程度。
孙少安被爱情激励,有些入了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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