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谢崇砚困倦地关上电脑,按了按太阳穴,开始浅眠。
床上的程梵似乎睡得不太踏实,手臂紧紧攥着床单,声音含糊不清。
他又陷入了那片黑暗,依旧是雪地上的女人,丑陋无比的恶魔,这个噩梦仿佛挥之不去的阴霾,始终纠缠着他。
失重感和恐惧感一层一层包裹着他,程梵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浑身冷汗。
周围亮着微弱的光,谢崇砚就睡在他的对面。他用手拂着脸颊的冷汗,颤着手掀开被角,不停望着谢崇砚。
来不及穿鞋,他赤脚朝沙发跑过去,站在一旁看着谢崇砚。他怕打扰对方,光着脚迟迟没有上前。
或许刚入睡不久,谢崇砚微微睁开眼睛,恍惚间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又清醒几分,他才辨别出是程梵站在那里。
“怎么了?”他坐起来,寻着微弱的光线打量着程梵,发现他光着脚没有穿鞋。“又做噩梦了?”
程梵垂着头:“嗯。”
谢崇砚掀开薄被,朝他伸手:“来。”
程梵身体倾斜,向前迈了一小步,又犹豫地停在原地。
谢崇砚看着他苍白的脸颊,再次问:“需要我陪你吗?”
程梵轻轻摇头,向后退了几步。
“不用了。”他的嗓子带着不同寻常的沙哑,就好像哭过似的。
谢崇砚起身,走到他身边:“怎么不穿鞋?”
程梵反应很慢:“忘了。”
谢崇砚直接抱着他走到床前,替他盖好被子后,坐在床边:“你睡吧,我看着你。”
程梵缩在被子里,轻轻闭上眼睛。大约过了五分钟,他睁开眼:“谢崇砚,你上来和我一起睡吧。”
谢崇砚看了眼时间,距离录制节目还有五个小时。他点点头,上去后再无困意,面对着程梵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
程梵向着他的方向慢慢凑着,最后靠在他的身边睡着了。
谢崇砚拿起手机,给几个朋友发送信息,向他们询问国内外比较权威的心理医生。
程梵的噩梦并不像普通的梦境,可能来源于藏在心底的恐惧,甚至连程梵自己都可能不知道。
纤细的羽睫上还沾着眼泪,谢崇砚替他擦干净,有些心疼。
程梵这个状态已经持续好几天。
好像是,elegance秀场之后,突然变成了这样。
谢崇砚仔细回忆elegance秀展的事情,能干扰到程梵情绪的只有潇潇那件事了。
想起潇潇,他心中莫名腾起一股无名火,如果程梵真是因为这件事,那潇潇受得处罚太轻了。
于是他给项枝发了一条微信,把程梵的症状简单告诉他,让他看着办。
项枝刚从酒店出去,莫名被扣了一个帽子,说了许多好听的话,还热心肠地帮程梵找最好的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