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马:古罗马讽刺诗人朱文纳尔在考察了他的若干同胞以后曾这样写道:“他们还在等什么?难道还不是他们完成那件事的时候吗?操刀一割,除掉那块多余的肉不就完了?”我本男儿,天性爱好女人,故无变性倾向。若是为生计,为个人发展而幻化成女儿身,或“操刀一割,除掉了那块多余的劳什子”,还让我如何去爱呀?
荆歌:风马你还拖出一个朱文纳尔来以壮声势呀!你不肯割掉“劳什子”的原因是要去爱,人家割掉“劳什子”,或者装上一个“劳什子”的目的,也是为了好好地去爱啊。
吴君:我看过一些反映同性恋的电影和文字,感觉很好。原来我以为会很恶心,可是没有。看来我是能接受这些的。其实爱无界,在没有触犯刑律,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除了没有地域、国界、年龄、种族、还应该包括没有性别,也包括人与动物的障碍。
荆歌:吴君突然变得伟大了,还主张人兽恋。
吴君:对于一个写作的人来说,我认为内心有着双性,还可能是一件好事呢。这样有助于他(她)在两性的立场上来考虑问题。当然那也就没有什么女性文学之类的提法了。不过我还是不太能接受变性手术,毕竟是对身体的一种伤害。如果你已经认为自己是男(女)的,那还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吗。要知道手术也不过是在体貌上证明一下。万一失败了呢?再说哪一天你突然又想变回原来的性别,你难道说还要再手术一次?我认为除了在求偶时期这个性别的作用很大,在其他的时候性别是被模糊的。你做什么还是做什么,这个社会真正的竞争的是知识,而不是性别。
荆歌:吴君的话说得很好,我也有同感,建议变性人不要后悔,否则到时候变来变去,不仅伤身,而且费时费钱。但我不同意吴君说性只在求偶时候有作用这个话。在我看来,性是人生第一位的。性决定了一切。所以我对拼死要做变性手术的人有更深刻的同情和理解。不只是身体上多一样东西,或者少一样,不是的,不是这么简单的。如果男人在身体上写上一个“女”字,就解决了内心性错乱带来的痛苦,那事情太好解决了。我相信太监的心理与普通男人也是不一样的,即使是在进行着与性无关的工作的时候,也会很不一样。究竟怎么不一样,我想里面大有文章。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思考。
本期嘉宾
王小帅
1966年出生。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主要作品有《扁担姑娘》、《十七岁的单车》、《青红》等。
陆川
生于1975年,主要作品有《寻枪》、《可可西里》等。
刘冰鉴
1963年出生,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主要作品《砚床》、《男男女女》、《哭泣的女人》、《春花开》等。
阿赞
1964年出生。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曾在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任教。现为自由职业导演。主要作品有《情人的血特别红》、《三月花》等。
电影分级
荆歌:今天非常高兴请来四位电影导演,来聊一聊电影与性,以及和电影分级有关的话题。去年,我们从媒体上了解到,中国电影分级制似乎呼之欲出了。分级制一旦成为可能,是否即意味着,一些中国电影就此可以合法地“涉性”了?
刘冰鉴:我认为中国电影的分级制正式出台,最近一两年不大可能。我预感可能在2008年的奥运会前后的时间。我想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几年前韩国电影的同行就告诉我,他们的电影审查制度能够开放就是汉城奥运会以后。中国能在5年后有韩国今天的电影繁荣局面对我们电影人来说就非常知足了。虽说都是亚洲国家又是近邻,但两国的实际情况还有大的差别。
王小帅:对于电影,我聊不出什么来。特别是涉及到体制改革的问题更是如此。分级问题应也属这一类。很难说提什么建议。只是听闻大家说要分级什么的。到底分不分,怎么分,和老外那一套接多少轨,应该还是未知。而且这类事物好像应该是有关部门的职责。电影往何处去?现在说来,好像也有点成为问题了。我感觉这很好,提出问题总比不提好。记得小时候有一本书叫“一万个为什么?”好像就是鼓励小孩提问题的。不知何故,长大了就不提了。
荆歌:是《十万个为什么》。
刘冰鉴:电影分级涉及面很广阔。一说电影分级就扯到“性”上,我认为这只是其中的一个部分,那么关于暴力、灵异等等其他类型的电影也有分级的界定。最近对这个话题网上也有各方人士说了很多。电影的题材一直都很广泛,就看怎么拍。当然也包括“性”的这部分。但我并不认同中国电影即使合法地“涉性”就能繁荣起来。
陆川:中国电影的分级制度,实际上是关于政治的一场博弈。博弈的双方都心照不宣地用性来作为一个幌子。实际跟性没有太大关系。实际上双方要解决的是一个中国电影产品题材的全面解禁问题。这里面的核心是对于文化的,甚至是思想的全面解禁问题。所以性,实在是一个幌子。在中国我觉得电影审查现在还不是完全针对未成年人,也不是关于性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荆歌:但是性这个幌子确实惹眼啊。“少儿不宜”早已是一个天大的理由,并且深入人心。要禁一部片子,裸露镜头过多,或者吻戏床戏太过分,理由就足够了。至于其他,我们不好说。你在电影上脱,脱多少,脱到多少程度,这些都是可以量化的。所以关于电影里的性,我认为要立法不难。可以露几点,什么样的动作是不被允许的,这些都可以有非常具体的规定,可以拿尺子量。问题是这样一来,其他较为模糊的东西,一下子就摆到我们面前了。我们无法解决它。所以,还是扩展保护带,始终让性与暴力站在前沿,这样就给禁与不禁在操作上留下长袖善舞的空间。
阿赞:中国现阶段的社会改革是畴形发展的,权力和法律是脱节的,甚至法律是为权力服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