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还依然抱着扭曲的创作心态,急功近利的行为,那就别指望中国电影会有好的转机。做电影是个苦差事,一个电影人能守得住对这份工作的挚爱和良心,你的电影品质就会赢得更多观众。
王小帅:家里买了很多碟片,我想很多人都买的。不论什么都会买点的。专业一点的就会挑挑导演是谁。这个不谈。问题是,问题将来了。那么多碟放在橱里,小孩子在长大,现在还好,自己够不着,等哪天大了怎么办?就想,哪天要把这些东西分分类,哪些是他能看的,哪些是不能看的。哪些是可以看但看了没什么益处,哪些又是特别应该让他看的。想到这又想到老人。父母没事了,也可以看看碟的。那就再为他们也分一分,不一样的是,他们是成年人,孙子都有了,所以对他们不存在哪些能不能看的问题,而是哪些更适合他们看,替他们挑出来,省得浪费时间。有些太专业的东西索性就不在他们身上普及了。所谓因人而异。现在讲话叫定位。这个例子是不是有点接近对分级的比喻我不知道,只觉得有意思。小家亦如此,况一国也。
荆歌:电影审查制度,长期以来被认为严重制约着电影创作的自由与繁荣,那么一旦分级制实行,中国电影是否会就此走出逼窄的胡同,豁然开朗,给人们带来无数的惊喜?
刘冰鉴:我想中国电影到那时侯会有一个很大的转机。但更重要的是电影创作者自身的能力和素质是很关键的。我个人更关注将来到底能产生多少有影响力的作品。电影创作、生产和发行各个环节是不是能够良性循环,是不是真正能形成中国电影业有序的规范化的产业链。我觉得一旦电影分级制能出台,尤其是把电影当作生命的那些艺术家们是不会迎合部分庸俗者的心态,去投机猎奇,哗众取宠,而是能够做出一大批形态各异的电影艺术品。真正的电影繁荣应该是百花齐放。
阿赞:电影分级制真正实施的一天,许多艺术电影将定位为色情片,供色需求者观摩。
荆歌:那我们喜欢看艺术电影,会不会被等同于喜欢看色情片呀?
陆川:韩国政府对于本国的电影工业的帮助可能不是这么具体的,但是我觉得他们解决了制约电影生产的核心问题,自从开放电影审查以来,私营电影公司迸发出了惊人的电影创作热情,几年内便将电影作得有声有色,不但培育了大批本国的忠实影迷,而且成功地把韩国电影的影响推向了亚洲和全球。我觉得他们抓住了问题的核心,也就是电影的生产,如果本国的电影生产上不去,电影院建设的再多,到头来可能都是便宜了美国大片,为敌人建立了阵地。
荆歌:分级制的实行,也许会给商业电影带来广阔的前景。但是,商业电影的压倒性优势,会不会导致大众欣赏趣味的日益低下,从而将艺术电影更推向边缘?到那时,会有谁来投资艺术电影?
刘冰鉴:这个我没有太多的担心。无论什么时候,电影的欣赏者都分很多层面的观众群。艺术电影不同于大众性的娱乐电影。中国电影的观众群还没被电影培养起来。如果中国电影市场机制渐渐成熟完善起来,艺术电影和商业电影会很好地融合在市场里。从电影史上来看一百年来,我从不认为真正的艺术电影会消亡。艺术电影永远在电影的风头浪尖上,永远会有观众。所以能投资艺术电影的人,也是真正懂得了解和热爱电影艺术的高瞻远瞩的实业家。
陆川:印度宝莱乌的体制和现在中国的体制是完全不同的。当然我们和韩国也不一样。在中国电影工业的市场化努力中,其中包含了很多政府的扶植,这种扶植比如会具体到增加多少数字院线,增加多少屏幕这样的硬性指标。现在还很难说这样的帮助和扶植到底会在将来在多大程度上帮助中国电影工业,但是有一点还是肯定的,就是中国电影工业的硬件建设在这两年内有了很大的飞跃。在很多城市,多庭影院已经成为消费的新时尚。
荆歌:在实行分级之前,中国的地下电影,本是为了追求更广阔的自由创作空间而存在的。为了合法地获得这份自由,他们呼唤着电影分级制。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分级制最后反而会成为昔日地下电影工作者的坟墓?
刘冰鉴:地下电影一直是自由的独立的电影制作姿态,分级制的出台并不能终结地下电影。
王小帅:最近有太阳,天一直不错。抓紧机会晒晒太阳。希望好天一直好下去。
荆歌:小帅的话很抒情,也很意味深长。我就用它来作为这次谈话的结语吧。中国电影虽然任重道远,但是目前的形势却比较令人乐观。而且关于审查和分级,似乎也越来越向着健康有序的方向发展。“最近有太阳,天一直不错。抓紧机会晒晒太阳。希望好天一直好下去。”
本期嘉宾
邱华栋
1969年生于新疆。1988年高中毕业,被免试破格录取入武汉大学中文系。主要著作有《夏天的禁忌》、《夜晚的诺言》、《白昼的躁动》、《正午的供词》、《花儿花》等40余种。作品被译成法、英、德、日、韩等多种文字出版发表。一些作品被改编成话剧,并被拍摄成影视作品。此外还获得了《上海文学》小说奖等十几项奖。北京作家协会理事、签约专业作家,中直机关青联委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小海
出生于1965年5月,江苏海安人。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现居苏州。1979年开始写作。在海内外发表诗歌千余首。诗选入过百余种选集,被译成多国文字。其中《村庄》、《田园》和《北凌河》等系列组诗曾在诗坛引起广泛影响。有诗集《必须弯腰拔草到午后》。
韩东
1961年生,著有《我们的身体》、《我的柏拉图》、《交叉跑动》、《爸爸在天上看我》、《扎根》、《毛焰访谈录》等。现居南京。
洁尘
女。毕业于四川师范大学中文系,曾任报社文化记者、副刊编辑、出版社编辑。著有散文集《艳与寂》、《私人版本》、《日本耳语》、电影随笔集《华丽转身》、《暗地妖娆》、《黑夜里最黑的花》、美术随笔集《碎舞——读画笔记》、长篇小说《酒红冰蓝》、《中毒》等十几部作品。现居成都。
黄咏梅
女。70年代出生。出版过两部诗集,在报刊杂志担任若干专栏。2001年开始小说创作,在《花城》、《钟山》、《收获》、《天涯》、《人民文学》等杂志陆续发表小说,多篇被《中华文学选刊》、《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作品与争鸣》等转载,《文学报》、《文艺报》、《南方都市报》、《南方文坛》等媒体做过专题推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