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二月,即便是?正午阳光正好时,依旧有萧瑟寒风吹动光秃秃的树干轻轻摇晃,带起轻微声响。
挨着宋初姀最近的那棵树枝头延伸的很?长,风一吹,细枝晃动,在她原本放玉冠的地方点了点。
周围乱糟糟的,怀中人胸腔处心跳剧烈,即使?隔着厚厚的铁甲,裴戍依旧能感受到她的惊慌失措。
揽在她腰间的手更紧了,裴戍将人紧紧贴向自己,薄唇凑在她耳侧:“宋翘翘,是?我?,是?裴戍。”
他嗓音沙哑到极点,却带着少有的温柔,不停地在她耳边安抚。
宋初姀脑子很?乱,她的眸子微微睁大,眼神涣散,久久回不过神来。
耳边传来一阵阵嗡鸣,她知道有人在对自己说话,但是?却怎么都不听不清。
抱着她的人力气太大了,大概是?穿着盔甲的缘故,胸前很?硬,宋初姀指尖动了动,摸到一片冰凉。
又硬又凉,如同摸到了兵刃,她抖得更厉害了。
裴戍咬牙,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宋翘翘,别害怕,没?人能动你。”
脑袋好像生锈了一样?,宋初姀腿一软,想要往下?滑,却被男人死死禁锢在怀里。
良久良久,宋初姀总算是?在阵阵嗡鸣之中,听到了那声熟悉的宋翘翘。
宋初姀的小字原本不是?翘翘,而是?俏俏。
她一出生就长得好看,阿母说兄长刚刚出生时浑身皱巴巴,丑得不忍直视。但是?她不一样?,她一出生就长得俏,九华巷前来探望的姨母们都夸她长得好看,纷纷开?玩笑要定下?娃娃亲。阿母说那时她表面谦虚,实?际上笑得合不拢嘴,只觉得她的女?儿日后会是?九华巷最好的女?郎。
后来她要取小字,阿母灵机一动,说不如就叫俏俏。但是?爹爹觉得这个字有些俗,于是?给她换了个字,俏改为翘,意为扬起的意思。大家都觉得这个寓意更好,于是?她的小字就成了翘翘。
最开?始的时候,只有爹爹阿母兄长这般叫她,就连祖母都只会叫她的大名,从?不会叫她小字。后来这么喊她的人更多了些,谢琼、裴戍。。。。。。
宋初姀缓了很?久,她听着一声一声的宋翘翘,鼻尖越来越酸。
这个词就像是?安全?词一样?,即使?心头恐惧久久无法散去?,但是?她僵硬的身子却渐渐软了下?来。
感觉到怀中人的变化?,裴戍扣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松了些力气,只是?依旧没?有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不知过了多久,裴戍胸前起了一股湿意,怀中一直安静的人终于开?始小声啜泣起来。
他动作一僵,将人搂得更紧。
宋初姀一开?始只是?小声哽咽,后来渐渐有了安全?感,她哭声就越来越大。
在马车上的时候,她连哭都不敢出声,生怕引起那两个恶人的注意,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只能用牙咬自己的手臂才能强迫自己不哭出声,直到现在,她的手臂还?隐隐作痛。
裴戍不语,指腹在她乌发上轻轻摩挲,任由她泪珠打湿自己衣衫。
宋初姀指尖悄悄揪住男人衣角,一边抽泣一边道:“裴戍。。。你怎么。。。才来呀。。。。。。”
她快要被吓死了,差一点,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
裴戍哑声道:“我?的错。”
确实?是?他的错,如果他早些认出客栈前的背影是?她,她也不会经此一遭。
宋初姀鼻尖更酸,明知这不是?他的错,可?是?听他这么说,却更想哭了。
萧子骋站在远处,错愕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只觉得受到了冲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