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嫂哈哈笑了,“可不就是,就这点我最满意了,看在四个孙子的份上,她们笨一些就笨一些吧。”
一群妇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吃过了酒席之后,黄家人一起回来了。
黄家人才走,闫氏就要把那一箱料子搬进自己屋里去。
杨老太太大喝一声,“你给我放下!”
闫氏吃了一惊,抬头看向婆母,然后陪了个笑脸,“阿娘,红莲小孩子家家,怎么能看管的好这么多料子!”
杨老太太拿起旁边的扫帚就去打闫氏,“你个黑了心肝的蠢婆娘,你一辈子没见过料子不成!那是你妹妹给红莲的聘礼,你连这个都要克扣,你以后还想不想再和黄家来往了!我给你说,那些吃的东西你想怎么摆布都由着你,这一箱料子放到红莲屋里,一半给她做衣裳,一半给她当嫁妆带回去。那十两银子呢?拿来给我,我亲自给红莲置办嫁妆!当年你妹妹出门子,你个蠢婆娘趁着我病了就那样随随便便打发了她!如今两家再次结亲,你要是再敢动手脚,我活剥了你的皮!”
杨老太太平日里跟个佛爷似的,不大管事情,忽然发威,一家人都吓蒙了。
她骂完了闫氏,立刻问儿子,“那十两银子呢?拿来给我!”
杨老大支支吾吾了半天,老太太生气,自己冲到儿子房里一顿抄捡,把那十两银子拿走了,不管闫氏如何痛哭自己养了女儿还做不得主。
杨老太太抄捡了银子之后,把儿子孙子都叫到了房里,“我问你们,你们是想和黄家做长久亲戚还是就贪眼前这十两银子?”
两个孙子没敢说话,杨老大搓搓手,“看阿娘说的,自然是想做长久亲戚了。”
杨老太太点头,“说句厚脸皮的话,咱们家和黄家做亲戚,只有占便宜的没有吃亏的。你们这回把这门婚事半体面了,你妹妹能不感激你?你两个儿子还没成亲呢!”
杨老大听老娘说的有道理,连连点头,“还是阿娘说的对,我,我回去劝劝他阿娘。”
杨老太太点头,“原来你们图银子,一刀子买卖,把红莲打发给财主家也就罢了。如今既然要做正经大房,就不能小鼻子小眼睛的。你回去劝劝你婆娘,莫要太短视。”
杨家那头闹哄哄的,梅香回家后就在塌上歪着和黄茂林说话。
“都立秋了,白日还这么热。”
黄茂林才打水给梅香洗过脸,“可不就是,秋老虎秋老虎,还得热一阵子呢。你晌午吃饱了没?”
梅香笑眯眯地看向黄茂林,“我自然是吃饱了,茂林哥你肯定没吃饱。”
黄茂林眼神飘忽,“晌午光顾着喝酒去了,还真有些没吃饱。”
梅香眼珠子乱转,“哦?是这样地呀,我还以为茂林哥你是心虚呢。”
黄茂林知道她定然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立刻冲过去就挠她的痒痒,“我如何心虚了,我才不心虚呢,你再笑话我,我就收拾你了。”
梅香被挠的咯咯笑,又怕公婆听见了忙捂住嘴,又用脚去踢黄茂林,哪知黄茂林用手抬起她的腿放到一边,就在塌上开始轻薄她。
厢房门紧闭着,屋内一片春光。
才到杨家下了聘礼,明朗又要去参加院试了。这一回考试至关重要,一是因为它直接关系到明朗能不能成为正经的秀才,二是因为要到省城去考试了。
这一回,不光明朗几个要去靠院试,秦先生和秦玉炔也要去参加乡试。荣定县到省城,坐马车也要十几天功夫。但马车费用贵,秦先生做主,先到县里,到时候再雇骡车去。
叶氏提前准备好了盘缠和明朗的衣衫,又请黄茂林送明朗去考试。
秦先生想着明朗是自己的女婿,就转告叶氏不要再请人陪护,以免浪费银钱。
明朗听先生的话,让姐夫不要去了。
叶氏仔细想了想,拒绝了儿子的提议,“明朗,若是秦先生这一次是陪你们去考试,我肯定不会让你姐夫跟着你去的。可秦先生自己要参加乡试,秦大公子也没工夫照顾你们。你年纪不大,阅历也不多。到了省城,秦先生父子怕没有太多精力来顾着你。再说了,秦先生等人是文人,一应住店打尖的事宜,谁去操持?你姐夫一向周全,有他陪着,你只管用心考试就是,我再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你放心,盘缠我都准备好了。”
叶氏坚持,秦家人只得随她。
黄炎夏在家里仔细叮嘱儿子,“一路上听秦先生的话,他们都是去考试的,有活儿你要跑到前头。明朗的吃食不能俭省,早晚要看着他添衣裳,莫受了凉。总之,我说句大白话,你只管把他照顾好,让他全心全意去考试。”
黄茂林直点头,“阿爹放心,我会小心照顾明朗的。”
黄家最担忧的就是梅香了,她提前给黄茂林准备好了充足的衣裳,虽然叶氏那里准备了钱,她仍旧给黄茂林带了十两银子,“穷家富路,我听说这一路上少不了要打点人,你照顾明朗的时候,千万别自己俭省。阿娘那里准备的盘缠定然充足,你该花就花,别想着省钱。”
黄茂林把她搂在怀里,“我走了之后,你每日只管做饭做香豆腐,过两日就要开镰割稻子了,我晓得你能干,但也别什么事情都只往自己肩上扛。”
梅香点头,“我晓得,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路上也要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