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宝?我看宫翡翠一眼,果然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便在这时,男解说员朗声道:“首先出场的,是百里城第四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纪逊和钟尉新。”
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个身穿红衣,一个身穿蓝衣,双双跳上高台,举剑行礼。
萧诺嘀咕道:“真没创意,除了剑还是剑,这些人就是不肯动心思多想点其他武功招路出来。”
我微微扬眉:“剑不好么?”
“再好的菜吃多了也腻啊。”萧诺说着眉飞色舞起来,“对了姐姐,你来百里城的这一路上,有没有碰到‘十二连环钩’赵晏?我听说他的十二连环钩奇妙极了,首尾各有倒刺,可长可短,比鞭子灵活,比飞刀锐利,真想见识一下……”
奇怪,这位萧三少不是不会武功的吗?为何对兵器如此感兴趣?我淡淡道:“可是他的武功并不怎么样,兵器再巧也无用。”
萧诺睁大眼睛,盯了我好一会儿,忽然扬唇而笑:“姐姐学武只是为了争个高低么?在我看来,一个把师父教的招式练得炉火纯青的一流高手,还不及一个自己想出新招式来的三流武者可爱的多,也有用的多。”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的声音并无嘲讽之意,我仍觉得一阵狼狈。再转头看他,那眼睛清澈如镜,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他刚才的那句话给了我多大的触动。
反倒是财伯看出我的不自在,插话道:“风姑娘你莫多想,我家三少别的不灵,对武学一道却钻研颇深,可惜都是纸上谈兵,只会说不会使。”
又是一个别的不灵。我微笑不语,就算这位萧三公子真有什么是不灵的,那也是灵的多,不灵的少。
说话间叫纪逊的少年已被钟尉新逼得连连后退,毫无招架之力,周围嘘声四起。
萧诺扭头道:“财伯,你好象和别人打赌押了纪逊赢?”
财伯笑眯眯道:“是啊是啊,三少要跟着老奴押么?”
萧诺很诚恳的说:“他恐怕会输。”
财伯嘿嘿笑道:“放心,他那是以退为进,故意示弱,以便在最恰当时用他的绝招。”
“绝招?什么绝招?”
“哦,关于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
我一听财伯这样开场白,就暗中皱眉,这位老翁阐述事件的方式我已领教够了,这一说怕是没半天时间停不下来。果然只听他从去年的比剑大会说起,说到纪逊因为以一招之差输给钟尉新,没能挤上十大新秀榜,所以这一年来非常发奋,誓要一洗剑上之耻。
这时萧诺打断他:“可是他在练钟大哥也在练啊,他有进步钟大哥也有进步啊。他这样没用。”
“是的,老奴也这样认为,并且纪逊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偷偷的拜访了本城里一位德高望重英明神武古道热肠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见众人面色不善,财伯连忙打住,咳嗽一声道,“的前辈,那位前辈被后生一片诚心所感,本着侠义为怀的慈悲心,传授了他一招剑法,只要他在关键时刻使出那招,就能反败为胜!”
宫翡翠懒洋洋的开口道:“财伯,你就直说吧,你收了纪逊多少银子才肯传授他那招剑法的?”
“这个……啊,夫人你渴了吧?你的九玉芙蓉茶应该煮的差不多了,老奴去帮你看看……”
这时赛场上红衣少年退至无可再退,忽的仰天长啸一声,整个人纵跃而起,手中长剑发出流星般的光芒,直向蓝衣少年头顶劈落。
在场众人不禁发出了惊叹声——好快的一剑!
几点火花绽现,啪,一人倒了下去。
财伯人走到一半,突然止步,望着倒下去的那个人,完完全全的呆住了。
蓝衣少年右手持剑,在空中挽了个非常漂亮的剑花,哐的将剑插回背上的剑鞘,向众人一鞠躬,潇洒的下场。
萧诺洋洋得意道:“我说纪逊会输吧。”
财伯喃喃道,“怎么可能?这个这个……”
宫翡翠见怪不怪的挽了挽发,二度懒洋洋的问道:“诺儿,你又收了钟尉新多少好处帮他破解那招剑法?”
财伯顿时向萧诺看过来:“三少,原来是你……”
萧诺垂下头,怯怯的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一比。
财伯倒抽口冷气道:“三百两?三少你比老奴还狠啊,老奴也才只收了那纪小子二百九十九两!”
“是三枚子午催魂镖。”萧诺摇头,高兴的说,“娘啊,你不知道,那暗器可好玩了,六面都是尖刺,还涂了十二种剧毒,放在灯下一照,能变幻出不同的颜色呢,比娘现在戴的七宝耳环还好看!”
宫翡翠和财伯对视一眼,俱都无语。而与此同时,观众席上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更有甚者站了起来放声尖叫。萧诺也是兴奋的跳起来叫道:“二哥!是二哥耶!”
寒鸦萧渐!
我连忙转头,但见一黑衣男子以剑拖地,慢慢的、一步步的走上高台。漆黑的眼睛,苍白的脸颊,披散的长发和迎风而舞的衣袍,这一眼看去,竟似看见了寂寞。
那寂寞深深,如暴风雨夜的天空。
身旁传来萧诺的声音:“咦,二哥不是去了长白山避暑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财伯答道:“暑期已过,自然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