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苏好月都无法相信自己,她的记忆里找不到一件事是脱离了苏锦、她独力成功的。类似于考研的高考,更是苏锦千般督促鞭策的结果。苏好月说:“姐姐,帮帮我……我会成功的,我保证。”
苏锦的手指更深地插进她的头发,稍微用力地往后梳了过去,苏好月被迫扬起脑袋,两个人四目对视,苏锦说:“你搬到我那里去住,我来保证你一定会成功。”
这句话并非是命令的口吻,但苏好月几乎是感激地立刻顺从了。
苏锦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让司机明天去公司接你”,这意味着今天她就要收拾好几套衣服和书,明天入住苏锦的家,也许意味着另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但苏好月已经无力去思考了。
她保持着跪坐在小腿上的姿势,当脚步声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时,她想要抬起身来,被压麻了的腿一阵酸软,把她又打回到了地上。
苏好月连痛叫出声的力气都没了,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洗漱完上了床,几乎是瞬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等周围同事都走光了,苏好月才恍然意识到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她又坐在位置上发了一会儿愣,拿出手机来给杜青园打电话过去,将自己要去姐姐家住这件事告诉她。
杜青园并不非常吃惊,问:“那我们平常还能见面吗?”
苏好月说:“我不知道,大概……可以趁着她加班或者出差时。”
杜青园苦笑:“谈个恋爱跟犯罪一样。”
“对不起。”苏好月连忙说。
杜青园:“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考研也是好事,等你考完应该就没事了吧。”
苏好月:“嗯……”
杜青园听出了她的犹豫,问道:“你选择好学校了吗?”
苏好月:“我想报新城大学,但是苏锦好像很不满意。”
杜青园叹了一口气,说:“你都大学毕业了,她总不能连这种事都要替你做决定吧。”
这句话让苏好月觉得很不好意思,敷衍着应了几声之后挂断了电话。
下午一下班,苏好月收到了一个苏锦的司机发来的消息,说了汽车所在的位置。回到家要下车时,司机将一把钥匙递给她,说:“老板没在家,让我把这个给你。”
找到苏锦家,门上配备的是指纹锁,下面藏有一个钥匙孔,打开进门,一阵冷气忽地冲向她的脑门。
此时正是太阳西落的傍晚,苏锦的房间里却黑洞洞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一丝光线都没有,幽深的黑暗中,不知从何而来的冷气包裹住她的全身。苏好月看着前方懵了一会儿,循着记忆在墙壁上摸索,啪的一下,灯被打开了。
和上一次来时见到的一样,房间整洁得几乎没有使用痕迹,供苏好月居住的房间就在苏锦的卧室对面,床上放着一套崭新的被褥,墙边立着一个扁平的大箱子,一张纸条静静地贴在上面,写着:老板嘱咐等她回来再组装,请勿自行打开,以防危险。
本来苏好月非常疲累,只想在床上一躺了之,看到这句话后把书包往床上一丢,撕下纸条,非要打开看看是什么危险东西。
等把几张木板全部拖出来,才在箱子深处发现了说明书,原来只是一个小书柜。
将说明书细细看了一遍,苏好月脱了外套挽起衣袖,叮叮咣咣搞了起来,把上下左右四面木板固定好,然后发现中间的木板塞不进去了。将上面和左面的板子拆掉,从下到上将书格垒到一半,突然发现两块木板的质感非常特殊,其中一面更滑,而且颜色更深。
苏好月盯着它们沉思一会儿,反应过来:它们应该分别放到最上面和最下面。
于是再拆,拆完已经出了满头大汗,一半因为累的,一半因为对自己的笨拙产生的急躁,心想还不如乖乖听话,等苏锦回来再弄呢。
又与木板搏斗半小时有余,终于堪堪将其制服,书柜立起来也只有半身高,正弯着腰将最上层的螺丝拧紧,外头突然传来“滴”的一声,悉悉索索几秒钟过后,一阵脚步声向她的房间走来。
苏好月拍拍手上的灰,喜滋滋地扫视着自己的成果,苏锦走到她的门口,像是愣了一下,皱眉道:“没留等我回来再弄的纸条?”
苏好月说:“留了,但是——”
苏锦走进房间,跟随身携带空调冷气似的,苏好月觉得气温似乎骤降了几度,下意识抓紧手,身子往后一退,小腿撞上床沿。
苏锦问:“你觉得你还有很多时间来浪费?”
苏好月被说得一愣,心里涌起一股委屈,但还是老老实实道:“不是……”
苏锦问:“你之前哪怕复习了一点吗?”
复习了五分钟算吗?看了眼目录。苏好月强行将嗓子眼里备好的谎言咽下去,说:“没有。”
苏锦扬起手,和昨晚一样,苏好月以为自己的脸上会迎来一个耳光,手高高扬起却轻轻落下,拍了一下她的头,苏锦半生气半无奈地叹道:“我就知道。”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扔在床上的书包,说:“以后不要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现在开始学,一会儿我叫你吃饭。”